才注意到這位混在人群中看戲已久的富家公子。此人自稱踢球的少年是“小師弟”,可在他的印象中,丁記武館似乎沒有這樣一號人物。“你也是丁記武館的人?我怎麼沒見過?”

“你滿口‘丁記武館’長、‘丁記武館’短的,看來你自己下了擂臺也不怎麼收斂嘛。”富家公子搖起摺扇,給跟隨他的一個僕人遞個眼色,讓僕人檢視丁勝的傷勢。

僕人俯身看了兩眼,對富家公子道:“手掌像是骨折了。”

“你送他去醫館。”富家公子吩咐道。

僕人攙扶著丁勝離開,還剩一個馬伕伴在富家公子左右。

“謝謝您!”雲兒見狀忙給富家公子行了禮,不安道:“我要去叫我爹來……他們好生不講理!”

“哎,不急。”富家公子攔住她,轉身對李若甫道,“我師弟的不是,我代他向你道歉。但你出手傷人,是不是也該向我們道歉呢?況且你是有意為之,醫藥費,理應你來承擔吧?”

“憑什麼我承擔?他是活該!”李若甫破口大罵,“我阿妹還被他砸傷了呢,你們怎麼不承擔?”

“我看令妹似乎無傷大雅。不過若有三長兩短,我定會負責到底。”富家公子晏然自若,讓李若甫很是看不慣。

雲兒聽得富家公子要幫他們賠錢,插話道:“啊?這位少爺,不麻煩您……是我哥哥捅的簍子,我們來……”

富家公子笑著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隨即對李若甫微微抱拳道:“我先道個歉。現在,該你向她道歉了。”又請雲兒上前一步。

李若甫捏緊拳頭不作聲。不止是他,絕風派的另外三個人也似受了辱一般,忿恨地瞪著富家公子。

“敢做不敢當可不好。”富家公子收起摺扇,碰碰李若甫的胳膊。

李若甫突然一揚手,對富家公子大吼道:“你別用扇子戳我!有兩個臭錢神氣什麼?”

聞此言,富家公子身後的馬伕目光如刀鋒一般向李若甫掃來。僅僅一個眼神,便讓李若甫生了三分畏懼。

“我,我告訴你們,我沒錢賠,除非比賽完掙到賞銀。”李若甫一邊指著富家公子一邊後退,“你們一個個富得流油,肥頭大耳的,還問我們窮人要錢。我呸!別光在這兒欺負人!丁記武館的,有本事擂臺上見!”說完轉頭拉著那三個一溜煙跑了。

雲兒氣得眼淚打轉,腦子卻像斷了線,一句反擊的話也想不出來。她委屈地抬頭看看富家公子,只見他臉色也不好看,唯有馬伕在一旁似笑非笑。

“肥……肥頭大耳?我有嗎?”富家公子一臉難以置信,鼻子里長噴一口氣,問馬伕道:“你平時見到這種人,怎麼辦?”

“您想怎麼辦,我去辦。”

“我是問你,如果你遇上這種人怎麼辦?”

“我聽您的。”

富家公子對著馬伕乾瞪眼,咬牙切齒說不出一句話。“嗨!罷了罷了!”

二人要走,雲兒上前攔住:“二位慢走!請問,閣下是……姓朱嗎?”

富家公子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抱歉……那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我們丁記武館,得好好感謝您呢!”

“我做事不是為了留名,何況舉手之勞。”富家公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雲兒,“你們武館,戰績不錯。只是丁勝負傷不能上場,何人替補?”

“不知道呢……”雲兒也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縱然丁勝再不濟,也算是武館的一大主力。“得看我爹安排。”

富家公子扭頭問馬伕:“他們還有能打的麼?”

馬伕道:“沒有。”

“唔……那怎麼對付絕風派?”富家公子凝眉稍作沉思,忽地抬頭對雲兒道:“不用擔心,你先回。我們明日,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