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落泉清點著身上為數不多的銀兩,對於是否能成功尋到絕風谷,心裡一點譜都沒有。萬一這些環節中,有哪個需要使銀子,他可就真是束手無策了。“離開了鏢局……還有什麼辦法能賺錢呢?”他又取出霜花蛇玉佩來,“現如今我還在享受鏢局帶來的益處……若不是這塊牌子,空有一身武功,江湖上也沒人能認得我……究竟是我成就了鏢局,還是鏢局成就了我?”

“公子?”穆凡敲響他的房門,“有人找你。”

“找我?找到這裡來?”卯落泉滿心疑惑,還是出門去見了來人。

原來是他頭天在匯城逛醫館時,被趙府的僕人認出,告知了趙彧。趙彧便派人暗中跟蹤,找到了卯落泉的落腳處。

“我家少爺請卯大爺往城東樹林一敘。”老僕遞上小玉龍玉佩。

“啊……三弟……”卯落泉將兩枚玉佩放在手心,緊緊攥住。

“他刻意叮囑,要您帶著劍去。”

“帶著劍?”

老僕未作解釋,轉身離去。不知是不是錯覺,卯落泉竟在這個老僕眼中看到了一絲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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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卯落泉揹著霜痕到了相約的林中空地——趙彧早在那裡等候。卯落泉注意到趙彧腰間懸著虯尾,又面露怒色,猜測他來者不善。

“三弟要我帶著霜痕,是為何意?”

“怎麼?大師兄的意思是,不用武器也能對付我嗎?”趙彧把手搭在劍柄上,放出狠話。“大師兄不要太囂張,別覺得我打不過你!”

“我不怕你打敗我,只怕有話說不清。”卯落泉掏出兩塊玉佩,“你約我來是什麼意思,這又是什麼意思?”

“別裝糊塗!我問你,你是不是給上官雲風告密了?”

“告密?何意?”

“我好心好意,從我爹眼皮子底下溜出來,冒著被文以孝盤查的風險給你遞話;你卻不信我?”趙彧氣得雙目通紅。

“我如何不信你了?你給我報信的當天,我就匆匆北上了,一刻都沒停歇!”

“是,你當時是跑了,但你後來不是又回來了!” 趙彧直直地瞪著卯落泉,眼睛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重。“上官雲風在貝都被溫家人打,是不是你救的!這時候,你可跟他說過什麼沒?”

“我什麼也沒說啊!我跟他撇清了關係,然後離開了,僅此而已!”卯落泉作完解釋,對趙彧的態度很是疑慮。“怎麼了?可是匯城發生什麼事了?”

“還在騙我,是不是?其實,武幫會就是你和上官雲風串通好的,是不是?”

“什麼意思?”

“武幫會都爛成這樣了,皇上竟然還下旨褒獎!文以孝查了半天,最後定下葉鋒莊的生員做假證,背鍋的人變成我爹了!我思來想去,若不是你給上官雲風透氣,事情怎麼能反轉得這麼快!”

“我,我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呀!”

“我只給你說過!不是你告密還能是誰!”趙彧不由分說,抽出鞭劍一個遊蛇刺便甩到了卯落泉面前。卯落泉側身躲過,情知師弟這是紅了眼,失了智。

“拔劍!”趙彧盯著卯落泉背上的霜痕大吼,“別瞧不起人!”

“上官雲風手眼通天,你怎麼就偏偏懷疑到我頭上!”

“你住口,拔劍啊!”

卯落泉嘆一口氣,將背後的霜痕拔了出來。他心知,趙彧一旦上了頭,不把他打敗他是聽不進去任何話的。

霜痕和虯尾的交鋒,有如三九飛雪。明明是如虎的孟秋,卻在兩個兵器的碰撞間逐現寒意。

“師弟,你的劍不該指向我,你忘了咱們習武的初衷了嗎!”

“我沒忘,是你忘了吧!習武之人,揮刀是為了幹什麼的?我是為了鋤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