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風玄離早就看穿了這一點,但是他不能跟擂臺上的弟子作交流。好在他從大弟子不安的眼神中看出,大弟子也是十分明瞭的,只是不知心中可有對策。

“在下伏羲派大弟子谷青乾,承讓!”谷青乾向對手抱拳行禮。

“在下玉丘派二弟子索朗次仁,承讓,承讓!”索朗次仁張開雙臂向谷青乾鞠了一躬。

索朗次仁穿著高原習武之人慣穿的扎規;頭髮混著串上護符的彩色珠線編成細辮,滿頭細辮又編成一根粗辮,頭頂上是嵌著十幾顆寶珠的銀飾;耳垂上戴著誇張的銀耳圈,脖子和手腕上也掛了一串串五彩斑斕的飾物。這身裝扮讓本就高壯的索朗次仁顯得更加魁梧,對面的谷青乾相比之下甚是單薄。

“那個高原人,戴這麼多飾品,不覺得麻煩呀?叮鈴噹啷的,還怎麼打架?”雲兒直撇嘴。

“他們都習慣了,覺得那是神靈的護佑。可能真摘下來,反而會變得不厲害了呢。”

谷青乾捏緊了纏魂絲。他知道索朗次仁不會懼怕這種束縛性的武器,因為束縛對他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威脅。而正面上去硬拼,只能讓自己消耗大量的體力,那麼他到第四回合面對玉丘派的三弟子就危險了。現在能做的,只有想辦法發現索朗次仁的弱點,然後智取。

“咦你看,這個索朗次仁,怎麼穿得那麼厚?”雲兒發現玉丘派的人都穿著毛皮。雖然現下仍是初春,可今日格外炎熱。尤其將近未時,烈日當頭,有如三伏。

“看著厚,只要脫了外袍,裡面的中衣很薄。雪域高原氣溫低溫差大,所以就這樣穿唄。”

“那靴子呢?難不成也在擂臺上脫了?”

“靴子……”剪月坐直身子仔細觀察,索朗次仁腳上一雙犛牛皮靴看著真的很厚。“哎呀,有道理呀!高原人穿著長靴是為了在雪地裡走路,就算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正午也還在雪裡……丁姑娘,你不愧是讀書人,一眼就看到重點了!”

“嘿嘿……”雲兒抿起額前的碎髮,“我在想如果谷青乾可以讓索朗次仁的腳底燥熱起來,那他的下盤功夫應該很容易被攻破吧?”

“嗯……有這個可能。”剪月眯起眼,故作深沉捋著並不存在的鬍鬚,“你看,你看那邊!他們也想到了!”

沒想到最先意識到腳底問題的人竟然是索朗次仁的師兄弟,他們在臺下開始脫靴子,並用綁帶綁好褲腳。這樣的行為本意是要提示索朗次仁儘量避免腳下發熱,而索朗次仁卻沒有注意到,反被谷青乾先看在眼裡。

谷青乾開始不住地用纏魂絲騷擾索朗次仁的腳下,時而輕輕掃過,時而用力猛抽。雖然厚厚的靴子可以完全擋下一次次攻擊,但這密集的騷擾卻使索朗次仁心煩意亂。他呼吸愈發急促,血液也流得更快;腳底的燥熱讓他像踩著針氈,靴子內的犛牛毛也開始不聽話地搔撓他。看到索朗次仁眼神不定、額角流汗,谷青乾心笑道時機差不多了。索朗次仁被谷青乾逼迫到圈子邊緣,谷青乾將手中的纏魂絲突然一放,死死纏住了索朗次仁的雙腳。

“好!”觀眾們忍不住開始鼓掌歡呼,雅座上的風玄離也開啟摺扇欣慰地扇了幾下。達瓦嘉措停止了與恆空的交談,神態立刻肅然起來。他轉起手腕上的犛牛骨珠,閉上雙眼嘰裡咕嚕開始誦經。

谷青乾卯足了勁猛地一收纏魂絲,索朗次仁被拉得一個趔趄:他雙臂在半空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眼看要摔倒時右手向地面拍出一掌才勉強站住。

觀眾的呼聲越來越高,剪月和雲兒都坐不住了,乾脆站起來看。

谷青乾用盡全力的第一下竟然沒能打倒索朗次仁,自己也懵了一瞬;這個表情被索朗次仁敏銳地捕捉到了。索朗次仁咬了咬牙,彎腰抓起腳腕上的纏魂絲,大吼一聲向自己這邊猛拽——

摔出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