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手出來,陸淵已經將藥品及工具放在了茶几上。

此刻正拿著剪刀,打算剪開身上的繃帶。

宋時微快步走過來,接過他手中的剪刀。

剛洗的手,有點涼。

碰到陸淵時,激得他手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宋時微沒發現,專注地剪著繃帶。

剪出一個頭,她開始慢慢拆。

起初很輕鬆,拆到貼合面板那層時,稍微有點阻力,那是傷口化出的膿水,將紗布粘連在了面板上。

宋時微有點心疼,動作放得更輕了些。

陸淵見她情緒低落,開玩笑道:“剛才都敢不洗手給我換傷藥,這會兒連紗布都不敢拆了,你的膽子怎麼忽大忽小。”

宋時微沒心情氣憤,只輕聲說:“我本來就是要去洗手的,嗦手指只是下意識動作,沒想就那樣給你換。”

她很講衛生的好吧,被他一說,自己像是邋遢鬼。

至於紗布為什麼不敢大動作拆,還不是怕他疼,真是半點良心都沒有。

宋時微專注地拆完,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她噓了口氣,然後拿著鑷子將墊在傷口上的棉墊取下,然後逐個上藥。

化膿比較嚴重的,還要重新清理一下創口。

這個工程十分浩大,再加上捂了一夜,很多創口外翻的血肉都已經泛白,看著比沒有處理前還要恐怖。

宋時微內疚又心疼,甚至有一瞬間產生了,立刻帶陸淵回國養傷的情緒。

當然,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太久,她還是希望陸淵能夠自己回去,給她留下三五個保鏢一起闖關就行。

換好藥,就是重新纏上繃帶。

陸淵魁梧,平時抱的時候就有發現,但此刻需要虛虛環著纏繃帶更是明顯。

宋時微纏到後面的時候,兩隻手甚至都無法相碰。

宋時微擰住眉,又往陸淵胸前湊了湊,但還是夠不著。

頭頂的呼吸漸重,噴灑在耳側燙得人身體發癢。

宋時微呼吸微頓,仰頭看去。

先是看到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

有點性感。

後是緊實的下頜線。

只消半寸,鼻樑就能蹭上去。

過於近了。

宋時微下意識往後撤了撤,陸淵胸前的紗布一鬆,掉落下來。

宋時微看著紗布,以及用棉墊貼成百家衣一樣的胸膛,心中升騰起的異樣瞬間消散。

她抿抿唇,悶聲道:“我找個人來給你纏。”

說著就要起身,陸淵抓住她的手,將她按在沙發上,道:“異國他鄉,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身負重傷,就你來。”

“可我做不好…”

宋時微糾結:“或者找個人來幫忙,小林好吧,小林對你忠心耿耿,就算看到你的傷,也不會做什麼。”

“小林是女的。”

“?”

纏個綁帶還分男女?

可她也是女的啊,宋時微不理解。

“男人的身子不能隨便給女人看。”陸淵解釋。

宋時微更迷了,他真的想好多。

於是沒好氣道:“那我也是女的,你自己纏吧。”

“你不一樣。”

“我怎麼不一樣?”

“我的身子你已經看了千百遍,也不多這一次。”

“……”

千百次。

她哪有看那麼多次!

而且這話聽著奇怪,跟她多喜歡看人身體一樣。

“來吧。”看著宋時微逐漸皺起的小臉,陸淵道:“夠不著的地方你跟我說,我幫你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