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呆愣片刻,歉意的開口。

“小尤,爸爸只是……”

“你不是我爸。”

顧子尤憤怒的瞪著他,推開門指向門外,“你走!”

“小尤……”

男人還想說什麼,顧曼容站起身,“正霖,你先走吧。”

“曼容……”席正霖臉色凝重,侷促的看著她。

“……”顧曼容亦看著他,眼眶泛起紅。

走吧。

她不想看父女兩個仇人一樣針鋒相對。

席正霖縱有萬般不捨,卻也只能頹然的低下頭,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他身上那股子蒼勁、挺拔,全然不見。

頹廢、蒼老。

甚至腳步都從未有過的虛浮。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顧子尤才回頭看向媽媽。

她不懂。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媽媽不知道,她最不希望在家裡看見的人就是他嗎?

“……”顧媽媽坐在沙發上,臉色不是很好,也同樣看著她。

終究是沒說什麼。

“……”顧子尤瞭然,唇邊泛起苦笑。

呵。

媽媽不需要跟她交代什麼。

她面無表情的轉身上樓,晚飯也沒下來吃。

晚間,顧媽媽推開她的房門。

顧子尤躺在床上,閉著眼,動也不動。

但顯然沒有睡。

顧媽媽走到床邊坐下,自顧自的開口。

“媽媽遇見你爸爸……遇見他的時候,他32歲,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器宇軒昂、風度翩翩,一身的貴氣。”

“……”顧子尤眉頭深蹙。

這是她第一次,聽媽媽講述他們的過去。

“他的車差點撞到我,他彬彬有禮的向我道歉,說什麼都要請吃飯謝罪不可……”

“……”

“媽媽當時還年輕,也不知怎麼拒絕,一來二去接觸的多了,他便開始追求我。”

“……”

“他事業成功,人又細心、體貼,懂得浪漫……不知不覺間我也動了心。”

顧媽媽眼底含笑,像在回憶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

“我慶幸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一年多的時間裡,每天都是快樂的,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

顧媽媽的聲音頓了頓,眼裡的光明顯變得暗淡。

“……”顧子尤咬住唇,抬頭看著媽媽。

顧媽媽將視線移到窗外,聲音也彷彿隨之飄遠。

“直到有一天周嵐找到了我,我這才知道他是結了婚的。”

“那你當時不是恨死他了?”顧子尤難掩憤怨。

任何女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事。

“媽媽最痛恨感情的第三者,可卻無形中成了第三者……”

顧媽媽自嘲的笑了笑,“我覺得命運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顧子尤心底愕然。

媽媽把一切歸結於命運……

難道她不恨他?

“要他離婚娶我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顧媽媽垂下眸,聲音裡透著一股歷經世事的滄桑。

“……”

“我執意要和他分開,他不肯,我就以死相逼。”

顧媽媽語氣淡淡,好似已經忘了當時的劍拔弩張。

“……”顧子尤吃驚不小。

什麼?

媽媽當年以死相逼?

這是媽媽會做出的事嗎?

“後來,他終於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