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他僵硬的懷裡退出來,頭也不回的往酒店走去。

遠處,天空烏雲密佈,籠著她的背影……

有些蕭條。

————

夜晚,海風呼嘯,雷雨大作,瓢潑大雨不停的拍打著落地窗。

這是女人最不喜歡的天氣。

對她來說,所有的雨夜都一個樣。

猙獰、可怖。

她睡的很不安穩。

噩夢像窗外的驟雨一樣,無休無止的纏著她。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女人不時的囈語,額頭上佈滿冷汗。

她眼睛緊閉,眉頭深蹙,雙手緊緊抓著薄被。

她想掙扎,想逃開,卻被死死魘在夢裡。

太真實了。

一切都太真實了。

夢是那樣的清晰。

裡邊有她不願面對的一切。

有猙獰的臉,貪婪的笑,捆綁的繩索,和遊移在身上粗劣的大手。

“不要!不要!……放開我……”

女人低聲嘶喊,無力的掙扎,淚水不停從眼角滑落。

繩索捆住她的雙手,勒住她的脖子。

她無法呼吸,無法求救。

也——沒人來救。

“你怎麼了?”

席子凡早不知何時來到她床邊,輕輕拍了拍她。

女人驀得從床上坐起,單純的小臉兒上慘白一片,眼裡滿是驚恐。

她愣愣看著他,抓緊薄被死死護住身體。

“做噩夢了嗎?”

席子凡伸出手,想撫上她汗溼的額頭。

“你別過來!”

女人嘶啞的低喊,別過臉,緊緊抱住自己。

彷彿在躲著一個兇狠的惡魔般躲避他的碰觸。

“……”席子凡僵在那。

女人連忙退開,整個人蜷縮著躲在床角,神志不清似的呢喃,

“你別碰我……別碰我……”

她的樣子,讓席子凡的心像被什麼狠狠的刺了一下。

他緩緩靠過去,還想安慰,女人卻死命的掙扎。

窗外,雷聲大作,閃電瞬時映亮臥室。

床榻上,女人瑟縮在床角,頭髮散亂,雙臂抱著雙腿,渾身顫抖。

像個受到驚嚇的娃娃。

席子凡深深皺眉,心裡泛著疼,“……”

他拉上窗簾,把房間裡的燈全部點亮。

窗簾阻擋住窗外的雷雨閃電,燈光照亮整個房間,驅散了所有黑暗。

許久,女人才像是有些回過神。

她轉過臉,看向席子凡,眼裡還染著濃濃的迷茫。

“好些了嗎?”

席子凡坐在床邊,柔聲的問。

這麼多天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眼裡充滿恐懼的她。

“……”女人不答,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這樣被魘在夢裡,她已經不知經歷過多少次。

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她從噩夢裡拉出來。

“是做噩夢了嗎?”

席子凡低聲問,嗓音依舊溫柔。

“可不可以幫我拿一片安眠藥?在茶几下邊的小格子裡。”

女人靠在床頭上,有些虛弱似的說道。

席子凡猶豫了下,才去拿來水和安眠藥。

還未等他再說什麼,女人已經拿過藥吃下去。

這般嫻熟的動作讓人不難看出,她已不知道吃過多少次。

“……”席子凡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他轉身想去關燈。

“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