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無論誰死,活著的人切不可告訴師姐。”

“自是應該。”

“沒有講究,不限門路。”

“正合我心意,若是規規劃劃,反而下不去了手。”

“那動手吧!”

“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了嗎?”

“難道還有嗎?”韓嵬有些顫抖,急切的顫抖。

“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理一遍。”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理得清。”

“你只要肯說出那天晚上的人,便有重歸於好的可能。”

“即使是這樣,師姐也有了間隙,破鏡又如何能重圓。”

“看來就只有少去一個。”

“對,要麼是你,要麼是我。”

“如果我離開呢?”

“如果你離開了,師姐知道是因為她,她會覺得你把她當成了物品,拱手讓人,我也不允許別人將她當做是物品。更何況,從小你就一直讓著我,這種事情,沒道理還讓。”

“那就只有在刀劍下分出勝負了。”

“我也不想這樣,接招吧!”

遲則生變,這話沒錯,所以韓嵬衝了上來。

匕首,本來是暗殺行刺的利器,如此光明正大與人對敵,便先輸了三分。

楊顯尊揚手一擋,劍不出鞘。

“此時此刻,你還讓我?”韓嵬後退一步,匕首電光而出。

擦身而過,楊顯尊不由得驚起一陣冷汗。

“鏘!”長劍出鞘,劍意便如高山流水一般傾瀉而來。

近了,更近了。頃刻之間,韓嵬已連出八招。

楊顯尊迴風轉葉,步步後退。

當!一把匕首凌空飛來,楊顯尊驚險擋下,但是,韓嵬有兩把匕首。

近了,更近了,匕首猶如電光,直刺向楊顯尊胸膛。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襲熟悉的倩影突然出現,擋在了楊顯尊身前。

“呃……”痛呼很快就沉默在這濃厚的深夜裡,方才韓嵬對準的是楊顯尊右胸,但這襲倩影是背對著自己突然出現,所以……他的匕首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這倩影來得太急,急得甚至只穿了一層薄薄的睡裘。

“啊……星兒,星兒,痛殺我也,你為什麼要來,痛殺我也……”楊顯尊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伶星兒。

鮮血,已將她的大半邊睡裘染紅,她痛苦的大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七竅逐漸流出汙血,眼孔也逐漸地失去神采,生命也隨著時間逐漸流逝……

楊顯尊一邊哭喊,一邊擦著那些口裡,鼻子眼睛耳朵裡溢位來的鮮血,這些血跡好像永遠都無法擦淨,剛擦好這裡,那裡便流出,擦好那裡,這裡已經是血肉模糊……

“星兒,殺我啊,賊天!你何不殺我啊?”

韓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目失神,身子顫抖,嘴巴半張著,說不出話。

桃林人們聽聞夜半鬼哭一般的狼嚎,也稀稀落落的提著燈籠火把趕來。

一路顛撞來到此處,又都一個個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呆在原地。

大壯牛,崔百醇他們來得最早,但來得早也不頂什麼用。

村民們來得更多了,就連朱有名也懷抱著剛出生不久的朱老五趕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眨巴著眼睛,像林子裡的小精靈。

因此法晦楊半仙來的時候,眉毛就差點皺到了額頭頂上,頭頂的戒疤都被迫騰出了空位。

伶星兒的身體已逐漸冰冷,楊顯尊的臉上,身上,手上,又是血,又是淚,一片狼藉。

韓嵬也是一臉淚水,他正跪在地上,悄悄的拾起了遺落的匕首。

“師姐,韓嵬來給你償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