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不行——!啊啊啊啊啊————!!!”

蘭齊猛地驚起身來,嘴裡一直不停輕聲碎碎念:

“握草握草握草握草握草握草握草……”

這一舉怪異動無疑吵醒了在她對鋪睡覺的柚青,揉了揉眼睛不禁質問道:“你幹嘛~哈~哎呦~你好煩!”

聽到柚青得聲音後蘭齊火速來到她的身邊,從頭到腳捏了個遍,反覆確認她的身體情況,在確認無誤後這才長舒一口氣。

“怎麼了啊?”

柚青扒開對方捏在自己臉上的手。

“還好還好,是個夢。”

蘭齊又拍了拍自己的臉確認自己還活著後,趕緊讓柚青趕緊解開她的手機,示意快加上好友,並且互存電話號。

[柚青]“什麼啊……怎麼突然這麼來勁了?”

加完好友過後,蘭齊沉默地靠在床尾邊,眼神空洞,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剛才那個無端的噩夢讓他感到很是疑惑,明明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怎麼到了這裡突然無緣無故就開始做起噩夢來呢?雖說他不信預知夢之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經歷一場噩夢難免還是讓他的精神狀況有些糟糕。

與此同時火車的頂部,就在蘭齊所在的這節車廂,而且正位於他頭頂上方的位置,一隻偷偷爬上列車1造夢鼠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正在拼命地爬往車廂連線處的縫隙,企圖向外鑽去逃離這裡。

“不行不行不行…那簡直就是個怪物,不對,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我得趕緊離開這裡。”

剛才的它潛入了蘭齊的睡夢之中,製造出噩夢企圖蠶食他的精神時,他看到了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景象。

那裡沒有殘暴血腥的怪物,沒有墜落腐朽的鬼神,沒有不可言說的獵奇場景,甚至它連一絲光線都看不到,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虛無。

它現在很確定自己的眼睛沒瞎,但剛剛在那個人的潛意識精神裡時,它感覺自己的感官遭受了剝奪。眼球看不到東西、鼻子聞不到氣味、耳朵聽不見聲音、嘴巴想發出聲音,卻感覺不到喉嚨的振動。

之後他企圖去去觸控自己的牙齒,但卻感受不到牙齒與手指的觸碰,甚至連面板都變得不復存在。那時的它彷彿是成為了一個僅能代表恐懼的抽象化的概念。

就在那無盡的虛無之中,它不知道逃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期間到底有沒有逃亡,不過好在,他醒過來了,它成功地再一次摸到了自己的嘴巴。

現在這隻造夢鼠現在根本不敢再次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現在它的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離這裡,隨便往哪逃都好,總之就是遠遠的跑開,再也不回來!

功夫不負有心鼠,一頓亂跑過後,終於被它找到了列車換氣系統的所在位置,在摸到戶外新鮮空氣的一瞬間,它的腦中瞬間充滿了生還的喜悅,它後腿一蹬,前腿一扒,不遺餘力衝向了那嚮往自由的彼岸。

可就在下一秒,它的身體重重摔在鐵軌上,與車輪來了個零距離親密接觸,一時間血肉橫飛,紅色的幕布裹挾著它最後的希望,成功抵達了那充滿究極自由的遙遠彼岸。

列車行駛離開此地過後,一個類似警察打扮的女人將摩托車停靠在附近,確認左右無狀況過後,翻過圍欄來到那一節帶有血色的鐵軌處。在使用某種特殊儀器檢查一番確認無誤後,她向呼機中發出了通知:

“報告,現已確認,出逃個體現失去生命跡象,不過保險起見,還是通知此趟列車各出站口照常檢查。”

經過整整一天一夜的車馬勞頓之後,終於在第二天天色微明、晨曦初現之際,蘭齊二人即將抵達那位於邊界地帶前的最後一站。

此時此刻,天空仍是灰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