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忍著疼痛爬到周方身邊,伸手在周方肩膀上推了幾下,喘著氣輕喚道:

“周哥,周哥,快醒一醒!”

周方口中發出呻吟,勉強掀開眼皮朝棍子看去:

“別推了,疼……”

周方此時才明白棍子究竟有多麼耐打,他也不過是被鐵頭踹了幾腳,已經感覺全身沒剩幾根骨頭是完整的,內臟更像是被翻攪了幾圈般痛不欲生。

但棍子與鐵頭幾個來回過去,現在還能爬過來找他,簡直強韌的不可思議。

他真的只是普通人類嗎?

棍子朝鐵頭的方向匆匆看了一眼,焦急道:

“快想想辦法,阿喜又跑回來了,該怎麼辦?”

周方氣惱地哼了一聲:

“這蠢貨,叫她跑不跑,逞什麼英雄,不跑怎麼去搬救兵來解圍?”

棍子幫阿喜辯解道:

“你剛剛也沒跟阿喜解釋清楚,這怎麼能怪她!”

周方覺得半點力氣都沒有,索性閉上眼睛,一聲不吭。

棍子見他沒有反應,又伸手推了幾下,周方唉聲道:

“別推了,疼!”

棍子賭氣道:“你不想辦法救阿喜,我就一直推你!”

周方軟弱無力地討饒道:“我知道了,別推了,別推了……”

一陣吵鬧聲突然從樓上的倉庫隱約傳來,接著,樓梯間響起雜亂的腳步。

有人正朝著地下室直奔而來。

周方好奇地抬眼望去,只見礦工接二連三地出現,沒一會兒,這些人便將門前被燈光照亮的空地給擠滿。

搶先的幾名礦工看見角落的鐵頭與阿喜,立刻舉起手中的器械,對著鐵頭一陣咋咋呼呼。

鐵頭扭過頭大罵道:

“都給老子閉嘴,識相的就別來管老子的閒事!”

一名中年礦工跨步走出人群,纏在脖頸的布條正吊著一隻手臂,他伸出另一隻手遙指著鐵頭,大聲道:

“鐵頭,那女娃是咱們礦工兄弟的孩子,快把她放了,我保證絕對不為難你,你可以自行離開。”

鐵頭厲聲大笑起來:

“就憑你們也敢威脅老子?真當老子會怕你們幾個礦工?”

那礦工的聲音似曾相識,周方眯了眯眼,猜想那人就是朱帶福了。

他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棍子道:

“保護阿喜,想辦法儘量爭取一點時間,也別讓鐵頭把那些礦工給打死了。”

棍子喜道:“周哥你有辦法了?”

周方擠出一絲苦笑道:“死馬當活馬醫吧。”

遠處的朱帶福冷笑道:

“即便你真的能打翻咱們十幾個兄弟,後頭還有幾百個兄弟等著,有能耐你就全撂倒了!”

鐵頭將阿喜一把抓到身前,反手掐住她的咽喉,怒道:

“他媽的敢威脅老子,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她殺了!”

幾名礦工立刻對著鐵頭一番怒罵,有人喊道:

“有膽子你就動手,老子發誓親手砍了你腦袋!你看老子能不能做到!”

一時之間,怒罵聲在空曠漆黑的地下室來回激盪起來。

棍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咬著牙從地上爬起,接著就如同豹子般縱身躍入身旁的漆黑之中。

周方無暇感嘆棍子的驚人潛力,緩緩閉上雙眼,開始與佈滿全身的疼痛進行抗爭。

經過幾天的練習,周方已經完全掌握了進入充能狀態的技巧。

就像‘撲克臉’所描述的,這種能力一旦學會,那就再也不擔心會忘記。

即便承受難以形容的疼痛,照樣無法阻止他去感受無處不在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