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離開阿巴斯的住所,周方慢悠悠地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

沿路遇上的那些居民,依舊不時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這個衣著簡陋的青年。

起初周方還有些不習慣,現在基本都當他們是空氣了。

快要走到公交車站時,周方突然接到阿喜打來的電話,提醒他今天最好不要回樂開花了。

“怎麼了?”

阿喜告訴周方,為了幫曹淑萍討到丈夫的補償金,張得勝今早去了礦務公司的辦事處鬧事。結果錢沒討到,人卻在返回24區的路上被一群錘子幫的流氓給揍了。

最重要的是,聽說張得勝傷的不輕,送進本地醫院後不久,又被轉到了市區裡的大醫院治療了。

周方搖搖頭,這張得勝為了曹淑萍果然是啥都肯幹。

但周方還是不明白,為何阿喜讓他先不要回樂開花。

阿喜解釋道:

“大叔聽說曹阿姨哭得很傷心,就想去她店裡探望。阿姨自然是不準的,兩人就在店裡大吵一架。阿姨剛剛在罵,就是你攛掇張得勝,才把事越搞越糟。”

周方聽的腦殼都疼了,這也能扯到他的身上嗎?

吳冰女士這是在拿著機槍逮著誰就掃射吧。

周方想了想,問道:

“那個補償金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扯上錘子幫了?”

“曹阿姨的丈夫三年前因為礦坑意外去世,但補償金一直沒有發下來,所以張得勝才會去辦事處討錢。”

周方倒是有些意外:

“人都死了三年還不給錢?那錘子幫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街坊們說,錘子幫收了礦務公司的好處,要教訓張得勝多管閒事。”

周方腦中一閃,也不知這是否曹淑萍給張得勝出的難題,就是不明白她是真希望張得勝幫她要到補償金,又或者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想到這裡,周方問道:“警備隊有插手處理嗎?”

阿喜沒有說話,但意思也很明白了。

周方心想也是,錘子幫在棚戶區裡本就是橫著走了,現在還跟礦務公司有關,警備隊此時裝聾作啞也不太奇怪。

掛掉阿喜的電話後,周方一時也不知要去哪裡,回去讓便宜老媽臭罵肯定不行,那就去15區溜達一圈,晚上再看場拳賽,時間也就打發過去了。

沒想到,周方才剛打定主意,手機就不識趣地響了起來。

當他拿出手機一看,看見螢幕上顯示吳冰的名字,頭皮頓時有些發麻。

周方不由暗歎,這是迫不及待想要拿兒子出氣了嗎?

不過周方還是想的太多,接起電話,吳冰其實並沒罵人的意思。

“你下午去打聽一下,問問張得勝傷得如何,最好是親自去醫院看一眼。”

周方愣了一下:“為什麼?”

吳冰不耐煩地拉高嗓門道:

“問這麼多做什麼,叫你去就去!”

周方哪裡還敢多問,滿口答應後,便趕緊掛掉電話。

…………

由於第8區位於棚戶區與碧丘市區的中間,從此處前往市區倒是能節省不少時間。

但這終究是一段不算太短的路程。

而且附近並沒有直接前往市區的長途巴士,周方得先坐上一段公交,然後再轉乘另一班城際巴士前往碧丘市區。

城際巴士開的很慢,沿途又走走停停,讓周方有種這輩子都到不了目的地的感覺。

當他眼前終於出現市區才有的寬敞道路時,距離他離開那會兒,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走下巴士時,周方全身腰痠背痛,連腿腳也有些僵硬。

這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