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女管家輕輕推開。

客人摘下頭頂的寬簷帽,露出一頭灰髮,笑容可掬地向女管家道謝後,優哉遊哉地踱進書房。

爛瘡何站在書房角落,好奇打量著造訪的老者。

這老者雖然滿臉皺紋,但卻目光炯炯,行動敏捷,身著一件寬鬆花襯衫,整個人顯得活力充沛的模樣。

老者看到沙發上的韓三水,露齒哈哈一笑,也不等主人招呼,便自個兒坐進對面的位子裡。

韓三水毫不在意,抬眼對女管家吩咐道:

“給老先生倒杯茶來。”

老者擺擺手道:

“免啦,免啦,我嘮叨幾句就走,不要麻煩了。”

女管家看向韓三水,得到韓三水的示意後,這才默默行禮,關上房門離開。

韓三水客氣道:“不知道老哥突然造訪,有什麼指教?”

老者嘿了一聲,老氣橫秋道:

“什麼指教不指教的,韓老大,我只是個流離失所的寒酸老頭,你說這話不是噁心我嗎?”

韓三水苦笑道:

“行吧,算我失言了。那麼老哥怎麼想到要來造訪的?”

此時的爛瘡何雖然不敢出聲,卻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錘子幫雖說乾的都是搬不上臺面的勾當,但終究長年盤踞中央省一方,影響力不可謂不大。

而韓三水身為掌舵人,在三教九流中那已經是最頂端的人物了。

不說販夫走卒或普通居民,即便是派出所的所長,平常見了韓三水也得客客氣氣的,從不敢耍什麼威風。

眼前韓三水擺出這樣的低姿態,爛瘡何過去也僅在幾次與天堂島的大人物會面場合上才見有機會見到。

但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老頭,憑什麼又能得到韓三水如此高看?

爛瘡何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他只能睜大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老者,試圖找出一點點蛛絲馬跡來。

只見老者眼珠一轉,翹起二郎腿道:

“明人不說暗話,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韓三水微笑道:“老哥請講。”

老者說道:

“這兩日,你們錘子幫跟礦工也鬧的夠厲害了。原來嘛,街頭鬥毆小打小鬧的,跟我這老頭也沒半毛錢干係。但成了眼下這德行,我也就不得不來找你說幾句。”

韓三水神情微微一變,但隨即又掛著微笑淡淡道:

“小弟洗耳恭聽。”

老者點點頭,也沒覺得韓三水的態度有什麼問題,大剌剌道:

“差不多得啦,別再鬧下去了。棚戶區的居民只想過點平安的日子,你們兩邊也打成這樣了,聽我一句勸,就算了吧。”

爛瘡何在旁聽的眉頭緊皺,擂臺場無疑是這次衝突中最大的受害者,禍是鐵頭惹的,但罪可全讓他這邊給遭了。

且不論折了多少兄弟,光是擂臺場被毀的面目全非,沒有一兩個月是沒辦法重新開張,這段期間又該有多少損失?

此外,那麼多兄弟傷的殘的,還不知道要往裡填多少錢才算夠,這兩天光是計算這些數字,都讓他愁的快把頭髮全給抓光了。

想到這裡,爛瘡何偷偷瞪了老者一眼,然後緊張地看向韓三水,就擔心自個兒老大真說出什麼話來。

此時韓三水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略作沉吟後,對著老者說道:

“老哥說的自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看,我那個擂臺場基本算是毀了,你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能重修嗎?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老者反駁道:

“難道你繼續鬧下去,這些錢就能從礦工身上賺回來嗎?那些礦工一個個窮的叮噹響,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