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酒醒了大半,罵罵咧咧地起身跑了。

孔鵲一口泡蘿蔔咬在嘴裡,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就怕那聲音打破此刻的寂靜。

大傢伙大氣不敢出一口,還是江又年率先打破沉默。

“看看人被打得怎麼樣了?”

“好。”

謝南州卸下面上的寒霜,轉頭朝角落裡的女人走去。

不過,那女人看著怪怪的,只是痴痴傻傻地看著大家笑。

那門牙缺了一顆,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

連臉上正在冒血珠的傷口她似乎都感覺不到疼,只是歪著腦袋笑。

“她是個傻子,也是命苦,我屋裡有些藥,你們幫她擦擦吧。”

村長揹著手慢悠悠地走到門口,看著歪在角落的傻女人搖了搖頭。

“村長,剛剛那個男人跟她什麼關係?怎麼下手那麼狠?往死裡打了都。”

孔鵲於心不忍地看了眼傻女人破破爛爛的衣裳,連雙鞋都沒有,實在可憐。

“唉,那個是我們村裡的殺豬匠,這是他他的媳婦兒,傻姐。”

眾人聞言,不免震驚,誰這麼對媳婦兒啊?

不過,江又年卻在村長臉上看到了一瞬間的遲疑,難以啟齒。

這個時間差落在了“媳婦兒”這個詞上。

難道這個身份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這個瘋瘋傻傻的女人,趙明嫌棄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半點兒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孔鵲一屁股將趙明別到更遠的地方,端著藥盤蹲在了傻姐的面前。

半點沒有嫌棄,泰哥在一旁幫忙。

小悠說著話逗她開心,張叔在一旁盯著,直道姑娘命苦。

只有趙明,冷漠地站在人群的外圍。

這一切,江又年和謝南州都看在眼裡。

其中讓二人改觀最大的,莫過於孔鵲了,他膽小怕死,審美又差。

沒想到,倒是個善良的,不怕髒,也不怕臭。

泰哥的反差也很大,看似鋼鐵直男,動作卻格外溫柔。

至於張叔,就更不用說了,老人家心善,滿眼都是疼惜。

“小悠平時嘴毒淘氣,關鍵時候還是很給力嘛。”

江又年覷向撅著圓溜溜的屁股在幫傻姐吹傷口的小悠,第一次覺得他像個小孩兒。

“小悠的命運很坎坷,從出生就患有先天的罕見病,不能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樣跑跑跳跳,只能坐在輪椅上。”

“他,很珍惜在這裡的日子,哪怕危險重重。”

提起小悠的事情,謝南州呼吸都不自覺地加重了。

謝南州的話像一塊石頭,沉沉地壓在了江又年的心上。

他沒想到,這個整天閒不住的小孩兒,竟是在這裡享受著他被剝奪的人生。

跟他比起來,自己又何其幸運。

“你們兄弟倆怎麼會一起出現在這裡?”

江又年不明白,什麼情況才會導致這兄弟倆一起陷入重度昏迷。

“你誤會了,我和小悠是在怨境裡認識的。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甚至走路都不太熟練。”

謝南州陷入了某種回憶,臉上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竟然?不是親兄弟。

看小悠對謝南州的依賴,江又年還真的以為他們是親兄弟。

不過,如果是這樣,江又年幾乎可以想象當初謝南州是怎樣帶著小悠一路過關斬將。

不然,僅憑一個孩子,怎麼能走這麼遠呢?

“晃慌哈哈哈”

傻姐的嘴裡傳來一些咿咿呀呀的聲音。

“芳芳嗎?”

孔鵲仔細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