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地扔了手中書籍,原想咒罵一聲沒禮貌,忽而想到此人身份,最終不敢罵出聲,只得沒好氣道:

“又怎麼啦?告示我不是已經寫過了嗎?你們還想怎麼樣?”

郭紹沒理他,踱步走到牙床前,彎腰撿起他剛才扔掉的那本書,放至身前一看,不由笑了起來,竟是一本兵書。

“怎麼?趙知府不服氣,想跟我再次較量一番?”

趙夢廉見自己的內心想法被郭紹識破,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囁嚅道:

“不……不是,郭都尉不要誤會,我就是拿它打發打發時間,沒有別的意思!”

“是嗎?”郭紹坐上牙床,順手將兵書開啟,一邊瀏覽,一邊提醒道:“你不是在城外還有一支保鄉團嗎?這麼快就忘了?”

趙夢廉此時戰戰兢兢,彷彿是一個隨時都會被砍頭的死刑犯。

“郭都尉用兵如神,麾下也都是能征慣戰的將士,趙信的那點雜兵,怎麼會是郭都尉的對手?”

郭紹依舊翻看著那本書,頭也沒抬。

“保鄉團是雜兵,可你們家趙信卻不是,聽說他在汴州的時候,經常帶領汴州軍剿匪,嗯,頗有成績!”

趙夢廉沒料到郭紹連這個都知曉,倉促之間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郭紹見他面沉無語,索性也不再為難他。

“聽說趙信對你們趙家忠心耿耿,嘿嘿,說實話,我倒真想見識見識。

,!

麻煩趙知府寫出一封勸降信來,我立刻派人送到趙信營中,看看他對你的忠心,究竟有幾分?”

趙夢廉聽聞此言,這才明白郭紹再次來到這裡的目的。

這是想用自己逼迫信叔投降,此信斷不能寫!

有信叔在城外帶兵,行軍司投鼠忌器之下,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把信叔逼降了,他跟自己就會被一同關起來,到時候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郭紹見趙夢廉一直沉默,沒有搭腔,便知他並不願意寫這封信。

這說明,趙信對趙家還是有一定的忠心的,大抵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輩,不由對招降之策增添了少許信心。

“你不寫也可以,來人!”

趙夢廉心中一驚,小腿有些發抖,轉頭向門口望去,只見兩個穿著黑色戰袍計程車兵走了進來。

“趙知府最近身體不好,你們為他鬆鬆筋骨!”郭紹吩咐一聲,眼睛再次投向手中書籍。

兩個內衛逼近趙夢廉,一人伸手抓住他的後襟,一把將他摁在牙床前的桌子上。

另一人挽起衣袖,拉過趙夢廉的右手,強行放在他的眼前,扳起一根細長的手指就要用力向後折去。

趙夢廉驚叫連連,身體劇烈掙扎,可是始終沒能脫離身後那名內衛的掌控。

“換一隻手,他的右手我還有用!”郭紹的聲音重新傳來。

準備折手指的那名內衛聞言,放開趙夢廉的右手,伸手拉起他的左手,重新放在他的眼前。

趙夢廉額頭早已冒汗,他喘著粗氣疾聲道:“別!別!郭都尉,不要用刑,我……我聽命就是!”

求饒之聲入耳,郭紹這才放下手中書籍,先是打量了一番趙知府的狼狽模樣,然後慢慢悠悠來到他的身前,拍著他的腦袋道:

“這才對嘛!咱們好說好商量,幹嘛非要逼著我做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呢!”

話畢,他抬手示意兩名內衛先退到一邊,然後親自攙扶趙知府坐在桌旁的矮凳上,再為他倒了一杯茶遞到身前。

趙夢廉驚魂未定,身上也已經汗流浹背。

郭紹等他稍微緩和,命人取來紙筆,研好水墨,靜等趙大知府揮毫。

:()我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