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已經歡歡喜喜地鑽進營帳內,換洗衣物去了,蘇潼在火堆的旁邊坐下,雙手不自覺地伸向那跳躍的火苗,試圖汲取幾分暖意,驅散身上殘留的溼冷。

“小潼,你臉怎麼這麼紅呀?”錢氏剛巧路過,瞧見蘇潼那紅撲撲的臉頰,眉頭瞬間皺起,滿是擔憂地問道。

眼神裡滿是關切與疑慮,心裡直犯嘀咕,可別是方才下河抓魚著了涼,染上風寒了,那可就麻煩了。

蘇潼聞言,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眼神閃躲,囁嚅著解釋道:“娘,我沒事,就是方才跑得有點急,氣血上湧,一會兒就好了。”

錢氏將信將疑,盯著蘇潼瞧了好一會兒,見她神色還算正常,不似生病的模樣,這才稍稍心安了些許。

沒再多問,轉身招呼著陸唯一起,拎著滿桶的魚往河邊走去,處理那些活蹦亂跳的魚兒。

好讓幾人能儘早吃上鮮美的魚肉大餐。

陸楚翊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在蘇潼身旁悄然坐下,他身形一落定,蘇潼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頭,原本自然舒展的面容也變得緊繃起來。

“我有這麼嚇人嗎?”陸楚翊敏銳地察覺到蘇潼的異樣,側頭瞧著她,眼裡滿是好奇與不解。

嘴角還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試圖用這句打趣的話打破這略顯侷促的氛圍。

“啊?沒有,我就是……就是還沒適應妻子這個角色!”蘇潼被他這麼一問,心跳陡然加快,磕磕絆絆地嘟囔出這麼一句。

臉頰愈發滾燙,垂著頭根本不敢與陸楚翊對視,只能盯著自己的鞋面,腳尖不安地摩挲著地面。

陸楚翊聞言,嘴角那抹笑意也僵在了臉上,只剩滿心的無奈與思量。

這段時間陸楚翊一直飾演的,是一位孱弱的角色,日子過得波瀾不驚,蘇潼什麼壓力和負擔。

可如今,他已經恢復如常,展露出原本硬朗健壯的男兒本色,蘇潼一想到眼前這人將會是與自己攜手相伴、共度餘生的男人,心底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膽怯與不安,彷彿一隻初次踏入陌生叢林的小鹿,害怕在這漫長歲月裡,不知能否與他磨合融洽,能否經營好這段婚姻,諸多憂慮紛攪得她心慌意亂。

“宿主!這麼帥的反派,你想啥呢!上啊!”小墩墩那咋咋呼呼,滿是慫恿意味的聲音響起。

那語調裡透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急切勁兒,好似只要蘇潼稍稍主動些,就能開啟一段無比美妙的故事似的。

“閉嘴!”蘇潼又羞又惱。

小墩墩覺得她家宿主太慫了!

“宿主,怕啥呀,裡外他現在都是你的人!拉拉手,親親嘴那可都是常規操作!”小墩墩不死心,繼續在蘇潼的腦海裡聒噪著。

話語越發直白露骨,彷彿它說的這些事兒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怎麼那麼懂?”蘇潼滿臉疑惑地在心裡問。

一個冰冷的機器,怎麼對這些男女之間親暱的事兒如此清楚,說得那叫一個頭頭是道,倒像是個情場老手似的。

“宿主,我可是縱橫小說界多年的穿書系統,什麼名場面沒見過!” 小墩墩說著自己見過的,精彩紛呈的故事那叫一個得意洋洋。

“像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蘇潼:“……”

蘇潼聽到這話,頓時無言以對,嘴角微微抽搐。

小墩墩主打一個出其不意,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陸瑤的動作很麻利,沒多會兒便洗完了澡,利落地換好了衣裳。

原本靜謐端坐的蘇潼,被那涼風一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肩膀微微抖動,面板上瞬間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