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無所謂的搖搖頭道:

“名字的爹媽給的,他們取什麼樣的名字就有什麼樣的期許,我可不改。”

老陳頭兒嘆了一口氣說道:

“秦小子,老班長也是見你還算機靈,不忍你夭折,其實取了賤名外號也行,這樣就不會招搖,你看二狗子,拴子,鐵柱兒他們不都這樣嘛,在戰場上越是低賤,閻王爺越不待見你。

他老人家要的不都是那些聽著就響噹噹的人物嘛。

槍彈沒準頭,拳腳無輕重。

要想活得很長久,就得讓自己更卑微,卑微得別人都不稀罕搭理你。

多少天嬌人傑一旦上了戰場,誰都想踩著他上位。

你我這等泥腿子莊稼漢,不過是湊數的罷了,何必上杆子去招人注意呢。”

秦晉感受到了他的濃濃關愛之意,於是笑著開口道:

“爹媽如的名字不敢改,要不大家以後叫我一聲晉哥兒,這樣既不顯得另類張揚,也沒違背父母恩澤期許。”

老陳頭兒滿意的笑了笑道:

“這就對咯,晉哥兒好啊,接地氣了,我們普通人啊,就是活個土氣兒。

要學會把自己埋土裡,我們才能活得更好。

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晉哥兒。”

“晉哥兒……”

“……”

一眾同袍皆是熱絡的拍了拍秦晉的肩膀喊道。

此時此刻,秦晉才感覺到自己真的融入了這個群體,前面雖然大家都是一個戰壕裡爬出來的活死人,可大家都不願意叫自己名字,始終有種陌生的隔離感。

如今自己不過是改個和他們差不多的稱呼,他們瞬間就和自己成了同命袍澤。

果然還是得到哪座山頭就唱哪座山的歌,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活法。

整個會餐持續了一個小時,等大家都吃飽喝足後,忍著團長營長一陣逼逼賴賴的洗腦術後,大傢伙總算是可以回營休息。

由於突然性吃得太撐,好些士兵已經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翻滾,秦晉雖然也撐得厲害,好幾次都差點吐了出來。

但還是強捂住嘴巴誓要把吃進去的都消化掉。

回了臭烘烘的營房也顧不上那麼多,一邊默唸那神秘的盤古經一邊強行入眠。秦晉也不知道怎麼就一覺睡到了天亮,捱了排長兩巴掌後麻溜的一個翻身起來穿鞋列隊。

宋濟元把所有人都打醒後,這才開口道:

“由於前方吃緊,我們和別的部隊臨時合營,一會去領了子彈都給我往前衝。昨天我們的堅持是有效果的,主力部隊在汀泗橋那邊取得的巨大優勢。

只要這場仗打贏了,接下來就是順風局。

上面說了,這次抓的俘虜可以任由我們直接補充兵力。

所以大傢伙都給我機靈點,一旦打贏了,看到好苗子都給我搶過來,你們現在都是老兵了,也知道只有我們強了,人多了,我們才有可能活得更遠更好。

都聽清楚了沒有?”

“明白!”

大夥看著他揚起的皮鞭,趕緊異口同聲答道。

秦晉他們被整編成三個連的兵力補充到了戰場上。

由於對面昨天衝得太兇,傷亡太大,後面的援兵也沒跟上,在秦晉他們這支有生力量的突然加入戰場。

整個戰場的優劣勢立馬轉變,原本是以對方突防的態勢一下子就變成了北伐軍由守轉攻。

看來上面的還是很清楚戰場的局勢,抓住了這個機會一舉投入了所有的兵力破釜沉舟。

秦晉舉著嶄新的漢陽造不斷的拉槍射擊。雖然左手臂的傷口還有些疼痛,可在這你不殺人別人就殺你的殘酷戰場上,如此優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