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江威的宅子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街邊那暖黃色的光影之下,能看到雪花如同白色螢火蟲一般胡亂飛舞。

張平樂仰頭看天,嘴裡撥出了一口氣,化作白色煙霧又迅速消散。

江寂庭站在張平樂的身側,偷瞟了她一眼,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下雪了。”

張平樂不語,只是伸手輕輕撣了撣肩膀上的雪,就邁步打算上車。

江寂庭卻不知道突然抽了什麼風,一把拉住了張平樂的小臂,看著她,試探地開了口。

“額,你,不著急回家吧?你看,天氣這麼好,我們要不去逛逛吧,這附近有條商業街。”

“?”

張平樂單挑了一下眉,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抽什麼風。

她一把甩開了江寂庭的手:“沒事找事,大冷天的,有什麼可逛的?”

“誰說沒有,你……你給你兒子買的槍,這不剛才就丟了嗎。走吧,我們重新給他買一把。”

看著他那有點不自然的臉,張平樂一下了然,這傢伙又是在找機會跟她湊近乎。

“少扯,你想要買什麼,找人幫你不就行了,什麼時候用你親自買了。”

“嘖,那別人買的,怎麼一樣?你好歹也是江餘飛的乾媽,你能不能關心一下孩子啊?”

“……”

張平樂聞言無語地翻了白眼:就好像他有多關心似的。

怪不得老人總說,孩子是夫妻之間的紐帶。

江寂庭也是被逼無奈了,實在是找不出別的藉口,連江餘飛這個養子,都要被江寂庭拿出來當理由。

四個大字:沒屁愣擠。

張平樂懶得再理他,蹙眉上了車。

江寂庭則是趕緊屁顛顛地跟上,不說話就當她是預設了。

坐在車上,張平樂身體靠在椅背上,略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江寂庭坐在她旁邊,則是頻頻側頭偷看張平樂,卻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知道張平樂現在的情緒不好,他想彌補、道歉,而更為理智合適的做法,就是離她遠點。

可他不敢走開,怕現在走了,就再靠近不了。

他實在是不知所措,張平樂太難哄了。

一個不被物質與精神困住的人,好像,神仙都難以挽留住。

但起碼要做些什麼掙扎吧。

去逛街或許不是什麼好辦法,但總要比直接回家的好,畢竟要是回到家裡,她的房門一關,兩人面都碰不到。

【早知道,當初房子就買的再小一點了。】

江寂庭看著她,幾次嘗試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而張平樂,似是閉著眼也感受到了那過分炙熱的視線了。

實在是受不了江寂庭一個勁兒地老看她,張平樂突然睜開了眼轉頭瞪他。

“!”

而正在偷看她的江寂庭,一下被抓個正著,被嚇了一跳。

“你老看我幹什麼?有事你就直說,腦袋跟撥浪鼓似的,都要給我扇感冒了。”

被抓包的江寂庭,忍不住握拳掩唇,乾咳了一聲:“哈?好笑,誰,誰一直看你了。我,我…這不是怕耽誤你休息嘛,你一上車就睡得跟死豬……咳,沒什麼事。”

江寂庭尷尬地看向窗外,摸了摸鼻樑,張平樂看著他逐漸眯起了眼睛。

他在那胡言亂語什麼呢?驢唇不對馬嘴的,剛才衝著髒東西了咋的。

“你沒事,我有事。江寂庭,等到地方了你自己下去買,買完自己打車回吧,我還有一堆檔案要回去看呢。”

張平樂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聞言江寂庭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