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張平樂和江寂庭同床共枕,卻各懷心事。

如同每天晚上一樣,江寂庭從背後抱著張平樂,交換著彼此的體溫。

這次,張平樂沒有像往常一樣排擠他,想離他遠遠的。

心裡在想事情是一方面,習慣了也是另一方面。

哪怕睡前張平樂再怎麼跟他保持距離,恨不得在床上跳上一段八段錦,每天清晨醒來發現還是會莫名其妙跟他抱在一起。

量子糾纏了屬於是。

一來二去,張平樂都懶得掙扎了,只有種深深地無奈,唉,罷了,反正睡都睡過了。

此時,兩人沉默著,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張平樂雖然沒有回頭去看,但也知道,江寂庭此時肯定也沒睡。

張平樂突然把手,覆在自己腰間江寂庭的手上,她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感受到男人的手骨節分明,寬大粗糲又溫熱。

沒摸幾下,男人也回握住了她的手。

“……”

兩人牽著彼此的手,很久,誰都沒說話。

半晌,張平樂突然轉過身去。

透過房間裡微弱的燈光,張平樂看著面前男人的眼睛,他也在看著她。

相顧無言,張平樂用眼睛描繪男人的眉眼,許久,她伸出了顫抖的右手,撫上江寂庭的臉。

眉毛、鼻樑、睫毛。

這就是他的仇人,又是她的丈夫。

江寂庭去握住她的手,輕笑了一聲,“怎麼了?”

“……沒什麼。”

張平樂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靜靜地看著彼此。

“胡鵬麗的……”

“你今天……”

半晌,卻又突然同時開口。

江寂庭:“……你先說吧。”

“……胡鵬麗的事,你是怎麼解決的?你會不會受影響,我…我會坐牢嗎?”

江寂庭聞言輕笑,摸了摸張平樂的頭,“別瞎想,事情都已經解決了。胡鵬麗不會想反悔的,她當初可是把你打成昏迷,讓你差點殞命,這筆賬我們都還沒算過呢。”

……我們?

聽到江寂庭說“我們”,張平樂忍不住在心裡冷笑。

【你跟誰是我們?多麼可笑,說得好像這件事你沒參與過一樣。】

不過,張平樂還是很好奇,江寂庭和江威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

萬瑞集團的總裁夫人在商業聚會,眾目睽睽之下毆打友商的副總,在哪裡都應該是重磅訊息,竟然就這麼被壓下來了?

不說別人,對於千萊來說,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會就這樣放過?應該借題發揮、抓住不放才對。

還是說,他們在憋什麼大招?

張平樂直覺這裡有蹊蹺,但江寂庭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去過問。

“……好,那你剛才要問什麼?”

江寂庭看著張平樂,突然有些小心翼翼的,緩緩開口,“我是想問你,今天在老爺子面前,你是不是……”

江寂庭支支吾吾,話沒說完,張平樂突然去抱住江寂庭。

“江寂庭,看不出來你小心思還挺多。”

聽見張平樂在他耳邊輕笑,江寂庭臉悄悄紅了,好在房間漆黑,沒人看得見。

“那你,到底是不是……”

“不是。”張平樂頓了頓,“我沒想答應他。”

聽見張平樂的回答,江寂庭心裡止不住的有些小雀躍。

他私以為,他的老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亦或是,又重新愛上了他。

只有張平樂心裡知道,這是她權衡利弊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