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匿名使用者再次釋出了一段影片,這次影片依舊是由兩個完全不同的故事所組成的,但內容方面卻發生了些許變化。

“有道是紙人不點睛,紙馬不揚鬃,這規矩,是祖師爺傳下來的,也是我師傅在教我扎紙人之前,給我上的第一堂課。”

“為什麼啊,師傅?”

“你可知,在紙人陪葬之前,都是用活人祭祀的?那些冤死的遊魂吶,便日日飄蕩,怨氣橫生,若你點了睛,它們便以為這是丟了魂的活軀,紛紛要搶著上身。”

“那他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他們。”

“傻孩子,紙眼哪有人眼看得靈清,瞧見誰都是一副模糊樣,又遭怨氣衝了神智,自然就會把你當做仇人,要來害你了。”

“那紙馬呢師傅,總不能馬也有馬鬼,也有仇要報吧?”

“馬若揚鬃,則性情剛烈,你祖宗騎著便不順心,會怪罪子孫的。”

“還有其他忌諱嗎,師傅。”

“可多著呢,我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師傅……”

“師傅!”

呼喚的聲音重疊,近在咫尺,瞬間把人從夢中炸醒,老人睜開惺忪的睡眼,卻見一個面色悲慼的中年男人站在椅子旁。

“我爹走了,需要您給扎些作伴的。”

“原來是培勝吶,阿才也走了?”

老人緩緩站起身,活動活動僵硬腐朽的手腳,儘管早有預料,但真聽到這訊息,心裡難免有所悸動,不由嘆了口氣。

“老朋友不剩幾個咯,阿才有給你留遺囑嗎?這傢伙,平日裡最是好排面,我也不想糊弄。”

“有的有的,叔,我爹說要童男童女三對,僕從丫鬟八個,靈馬三匹,金山銀山一座,大房一套,車一輛,禮器若干,隨您準備,此外還有……”

中年男人突然面露難色,說話也猶豫起來。

“還有什麼?”

“我爹想要……您給點個睛。”

“胡鬧!這老才,活著混世,死了也這麼……”

點睛二字入耳,將老人餘留的睏意震得乾乾淨淨,方才的夢宛如某種提醒,心中警鈴大作。

“紙人不點睛,這是規矩,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您女兒的事,我們可以幫忙解決。”

“……”

聞聽此言,老人心中憋悶,就連手裡的煙桿都沒了滋味兒,神煩意亂之際,只得揮了揮手。

“這不是小事,我得考慮考慮。”

“這是定金,您好好考慮一下,我爹畢竟也是您多年至交,他確實不想這麼孤零零地走了。”

培勝點點頭,畢恭畢敬地將一沓沉甸甸的紅包遞了過來,而後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

聽著腳步聲遠去,老人強撐著的身體突然佝僂下來,倒回了躺椅上,扭頭望向角落,那是一個做工精緻,打扮得體的女紙人,並且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富有靈性的瞳仁。

“阿囡,爹……真的沒辦法了。”

“師傅啊……”

在老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嘆息聲中,一陣波紋閃過,畫面突然切換到了現代街頭。

此時一箇中年男子正侷促地站在鏡頭中心,而他的旁邊,是一個舉著話筒,打扮青春靚麗的年輕女人。

“欸,先生,我們這邊要做一個靈異節目的街頭訪談,請問您有時間嗎?”

“靈異節目,是講鬼故事嗎?”

“差不多的,先生,您可以講一則自己記憶中最深刻的鬼故事。”

“講自己的親身經歷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請講。”

“那大概是我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