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問道路(第1/2頁)

秦晚盤坐在老槐樹洞中，九轉還魂鼎懸於身前。鼎耳陰陽魚吞吐著三更淚的七彩霞光，將改良後的築基法門投射在樹壁年輪上——地脈七星砂需重煉，人世百味火尚缺七情引，而最兇險的"斬塵緣"，竟是要他親手了結與青雲村的因果。

"吱呀——"

樹洞口的青石板被頂開條縫，翠娘提著竹籃鑽進來。新蒸的槐葉冷淘還冒著熱氣，碧玉般的麵條浸在琥珀色藥湯裡，湯底沉著三顆用曼陀羅花粉醃製的鵪鶉蛋。

"七叔公在祠堂擺了餞行宴。"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頸後鼎印，"說是要贈你件藥王谷遺寶"

秦晚舀起勺冷淘，玉簡青光掃過湯碗，映出碗底暗刻的逃生陣圖。麵條入口的剎那，改良過的《龜息藏神訣》自行運轉，將混在湯中的噬心蠱煉成滴金液。翠娘瞳孔微縮，顯然沒料到這手段已被識破。

"告訴老鬼，明日辰時鷹愁澗見。"他屈指彈飛金液，液體在樹壁蝕出個"遁"字，"想要地龍樞，就拿真正的七星砂來換。"

夜半，秦晚踏著鼎影來到亂葬崗。萬靈血璽懸在墳塋上空，將白日收集的村民執念煉成七盞引魂燈。燈火搖曳間，玉簡映出改良方案——以執念替代七星砂，借眾生願力重續地脈。

"小友好手段。"陰惻惻的笑聲自地底傳來，貨郎陳瘸子推著獨輪車破土而出，"但你可知道，這三百村民的執念裡，有一半是盼著你死？"

車板上擺著七口陶甕，每口甕中都泡著具藥人殘軀。殘軀心口處嵌著青銅碎片，正與秦晚懷中的九轉還魂鼎共鳴。當最後塊碎片拼入鼎身時，鼎腹突然睜開九隻血目，映出段被封印的記憶：

二十年前立夏夜，七叔公將兩個嬰兒放入鼎中。一個是他，另一個竟是翠娘！

"現在明白了吧？"陳瘸子撕開人皮，露出佈滿丹火灼痕的真容，"你們本就是藥王谷煉製的陰陽鼎器，築基？不過是鼎器開鋒的儀式"

秦晚暴退三步，萬靈血璽噴出血煞氣勁。陳瘸子不躲不避，任由氣勁洞穿胸膛："殺了我，翠娘心脈上的傀儡絲就會收緊。"他咳著血沫大笑，"明日鷹愁澗，你會心甘情願成為聖祖的容器！"

黎明時分，秦晚站在村口界碑前。懷中玉簡映出三條路：

東行：入十萬大山尋地龍樞，兇險九死一生

西去：赴天玄宗盜取七星砂，需過問心臺

北上：闖幽冥淵採九幽火，可避因果劫

他咬破指尖在碑上畫出血符，符成時狂風大作。九轉還魂鼎暴漲三丈，鼎口噴出的欺天丹霧籠罩全村。當霧氣散盡時，界碑上多了行血字：

"此去不問塵緣事，只向大道求長生"

三日後，天玄宗巡山弟子在鷹愁澗發現打鬥痕跡。巖壁上嵌著三百枚帶血的青銅釘，拼成藥王谷圖騰；澗底寒潭漂浮著陳瘸子的獨輪車，車軸裡藏著半塊浸血的掌門令。而千里外的黑市，開始流傳有人高價收購"往生花"與"斷情砂"

天玄宗的巡山弟子們在鷹愁澗發現了打鬥痕跡時，距離秦晚離開已經過去了三天。巖壁上的三百枚青銅釘，精確地拼出了藥王谷的圖騰，那是隻有谷中高層才知道的秘密標誌。最引人注目的是，每枚釘子上都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彷彿在訴說著某種血色的儀式。

獨輪車靜靜地躺在澗底的寒潭中，車輪上的銅鉚釘在微弱的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巡山弟子小心翼翼地將車拖出水面，誰能想到，車軸裡還藏著一半浸血的掌門令？那是屬於天玄宗的物件，據說掌門令的擁有者就代表著天玄宗的最高權威。

訊息很快傳到了天玄宗的上層。掌門令的出現，意味著什麼？是誰在暗中操控？這些問題讓天玄宗的高層開始緊張地聯絡各個分支院落，試圖尋找失蹤掌門令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