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臉上蒼白的顏色稍稍有了幾分血色,但這不過是暫時的緩解。

如果體內的隱患不能拔除,這條小命還是危在旦夕。

“先穩住,先穩住……”

張平喃喃低語,眼睛緊緊盯著孩子的臉。

隨後,他從兜裡摸出那枚用得只剩一點點的溫度計,小心翼翼地掀開孩子的袖口,將它夾進腋下。

不到一分鐘,他拉出來一看,眉頭瞬間蹙得更深,“38.5度?還好,還好,這病燒的也不是太過分!”

外屋傳來孩子母親的哭喊聲和周圍人不安的竊竊私語,張平聽得分明,卻硬是遮蔽了這些雜亂的聲音。

人命關天,他不能亂。

張平瞥了眼孩子的額頭,上面汗珠淋漓,可溫度卻還燙得嚇人。

他立即翻找起醫療包,指尖迅速抽出一瓶酒精和幾塊乾淨紗布。

他眼神專注,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將酒精倒在紗布上,浸溼成一個恰當的程度。

酒精的味道很快瀰漫開來,有些刺鼻,但對張平而言卻是清醒的催化。

“只要溫度能散下去,就還有希望。”

他低聲自語,隨即拉起孩子的小胳膊,用溼漉漉的紗布迅速擦拭起來。

從腋下到手臂,甚至手心,酒精的涼意一層層地侵入面板,孩子原本緊鎖的眉頭似乎微微鬆開了一點。

“還得快,”張平微微咬牙,自言自語般提醒自己。

他接著掀開孩子的褲腳,露出細瘦的小腿,紗布迅速滑過膝彎、腳心等散熱的重要部位,帶出一股升騰的涼意。

最後,張平將剩餘的浸酒精紗布平整地疊好,輕輕覆蓋在孩子的額頭上。

他停下手,摸了摸孩子身上的溫度,稍稍有些下降,但依然燒得厲害。

他皺了皺眉,又從醫療包裡拿出風扇,對著孩子輕柔地搖動,幫助酒精更快揮發加降溫。

只見孩子臉上的赤紅慢慢退去一些,露出一絲微弱的氣息。

張平將溼透的紗布取下,又檢查了一遍孩子的體溫,低聲嘀咕道。

“至少退到個安全線才敢停,一會兒再換一輪。”

他雙手輕輕覆上孩子的小手,默默替那羸弱的身體注入一股希望的力量。

屋內的靜謐一陣被刻意掩飾的小聲議論打破了。

門縫被人從外頭一下推開,廖柏明探了探腦袋,眼神偷偷掃向裡頭的情況。

“還沒好呢?”廖柏明刻意壓低聲音,他的眉頭緊蹙,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張平,外面全村的眼睛都快盯穿這門了,你這……到底搞出來什麼動靜?”

張平連頭都不抬,聲音沉穩如山,“沒動靜就是好事,你讓那些人更安靜點,別來打擾我!三分鐘——給我三分鐘解決。”

“三分鐘?”廖柏明皺了皺眉,顯然不太認同。

他往屋裡又邁了一步,聲音壓低到只有張平能聽見,“張平,這孩子要是真救不過來,那女人可得哭天喊地,再加上外頭那些張嘴亂嚼舌根的,你這萬一落人的口舌,咋整?”

張平抬眼斜瞥了一下廖柏明,聲音篤定:“不管你咋的看,這條小命,我總不能撒手不管的。”

他伸出手,面無表情地說道,“把體溫計給我。”

廖柏明一愣,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他剛要說些什麼,又想到張平那特立獨行的脾性,這時候跟他爭也沒用,只得嘆了一聲,從懷裡摸出自己隨身帶的那個體溫計遞了過去。

張平動作乾脆地接過,對廖柏明擺了擺手,示意他退開些別添亂。

雖然張平那裡有現成的體溫計,但是那在系統空間裡的,總不能憑空變出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