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李秀芝那身衣服,實在破爛的不行了,妮兒就更別提了,根本穿的不是衣服,只能算是零布頭。

“好好好,這個好。”

張平眼睛都快笑歪了。

三十三塊錢,再減十塊,還差二十三塊錢。

而這還不是最讓張平驚喜的,只見王把頭推開門,帶著幾個兄弟往外走。

“張平兄弟,接下來的東西有點大,得麻煩您自己出來看了。”

張平跟著王把頭向外走,來到外面,頓時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馬車上亮著燈,王把頭帶著弟兄在馬車前,不知在搗鼓什麼。

“王把頭,咱真要把這東西給他?”

一個弟兄說道,似乎十分捨不得。

“臭小子,你還要我說多少遍,這批魚雖然貴了點,但省著吃絕對比肉更管用,咱們是到山裡幹活賺錢的不假,但也得留著命,你到底要錢還是要命?”

“我當然要命,我才剛娶了媳婦,還不想死,但這東西也太寶貝了,怎麼能就這麼給人呢?”

青年說道,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哭腔。

但王把頭顯然懶得再勸他,直接把他踹到一邊,讓幾個弟兄把東西卸下來。

砰的一聲。

夜色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悶響,地面都彷彿震了一震。

在張平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個大黑傢伙,出現在了張平眼前。

火爐子。

醫院裡邊擺著不少這樣的火爐子,甚至不少人家也有,但都比這個小點。

他見過食堂裡用來做飯的那個大傢伙,就是這樣的。

將近膝蓋高的火爐子,加起來怕是有二十斤沉,就這麼擺在了他面前。

“王把頭,你要拿這東西跟我換?”

張平說道,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聲音中,已經多了一點點顫抖。

有了白麵有了黃豆,還有了錢和票,張平自認已經滿足了,再換什麼東西,他都不會太過震驚。

但他還是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打臉了。

眼前的大火爐子,無論是用來做飯還是用來取暖,絕對是一戶人家最寶貴的東西,這是能傳家的。

如果分家,就算為了這麼個火爐子,兄弟姐妹也能打破腦袋。

“張兄弟,這個東西叫憋來氣,是我們兄弟從河東淘換來的,本來想著今年去山裡暖和點,但仔細想想也沒有必要,比起這玩意,還是肉對我們更重要!”

“這算我們先寄存在你這的,等來年我們掙了錢,或者弄了別的東西,再來給你換回來,你看怎麼樣?”

王把頭吧嗒吧嗒抽著旱菸,一臉複雜的看著張平。

其實他心裡也在淌血。

憋來氣就是火盆子,但這個東西太大了,用來放在屋裡,哪怕外面天寒地凍,屋裡的兄弟們也能熱的光膀子。

如果不是別的東西不能動,他是真不想把這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