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肉?

劉老頭本就沒油水的肚子,開始劇烈抽搐。

趁著這個空,張平走進了院子裡。

看著張平進院子,劉老頭隱約意識到不對,然而宋老九胳膊按在他肩膀上,根本不讓他動一步。

“老劉頭,今晚上你敢說一句話,從今往後炒黃豆沒了,豬下水沒了,什麼都沒了。”

老劉頭心一顫,默默看了張平一眼,跟著宋老九進了自己的小房。

六間大瓦房,外加兩個大鐵門倉庫,角落裡還有一個微微帶著味道的廁所。

這就是張平進門後,看到的場景。

農協會?

聽名字像是個好地方,但看起來好像比礦場還慘。

礦場那邊,就算再辛苦再累,如宋老九這幫人,好歹還能吃上點好東西。

張平沒去過鋼廠,不知道鋼廠是什麼狀況,想來應該比礦城更好。

這年月,鋼廠絕對是最好的去處之一。

但農協會,張平根本沒聽過這個地方。

“誰在外面,是老劉頭嗎,正好給我倒壺熱水。”

張平挨個門前走了一圈,走到第三間屋子的時候,裡面響起了一個聲音。

前兩個房間都沒人,後邊也沒亮著燈,似乎也就只能去這個房間撞撞運氣,想到這裡,張平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點著一盞燈,桌子上擺著一份份稿紙,門開的時候寒風一吹,屋裡的紙頓時落到了地上。

“老劉頭,我不是說了嗎,別把門開這麼大,你看看東西又弄亂了。”

男人披著棉襖,叼著菸嘴,一邊說,一邊去地上撿紙。

直到張平站到他身邊,男人才忽然愣了一下,意識到眼前不是老劉頭。

“你是誰?”

中年男人盯著張平,眼中閃過了一絲警惕之色。

農協會的大院,雖然不是鋼廠那樣的好地方,但有膽子進來的人也不多。

更何況,門外還有老劉頭。

“老劉頭沒事,我來找你辦點事。”

張平淡淡的說。

“辦事你就找錯地方了,二道坡誰不知道,咱農協會就是個空架子,要糧食沒有,爛命一條,你要是偷東西的,我勸你趕緊走,這裡什麼都沒有,沒準還得讓你搭兩斤糧食。”

男人說著,把菸嘴吐到了地上,隨後把稿紙攤到桌子上,繼續幹自己的活。

張平默默觀瞧,片刻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宋老九說農協會困難,他選擇相信宋老九,但心裡畢竟還留了幾分警惕。

如今眼前所見,張平徹底沒有懷疑了。

男人奮筆疾書,寫了一項又一項,但卻不是農協會的進項,而是接下來一個月,去各家討糧借糧的計劃。

“如果還不信,倉庫鑰匙在這裡,但凡能發現一包糧食,你隨便拿。”

哐噹一聲,男人從抽屜裡掏出一把鐵鑰匙。

等了片刻,男人卻發現張平沒走,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向張平,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疑惑。

“小夥子,你不是來偷糧食的?”

二道坡非常困難,只要能活命,別說是偷糧食,就是搶糧食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之所以今年這種事情沒多發,是因為搶糧食的也發現,根本搶無可搶。

“我不是來偷糧的,我是來送糧的。”

張平說道。

“送糧,你是礦廠還是鋼廠?”

男人眼睛一亮,瞬間熱情了許多,給張平倒了一杯熱水,又給張平搬來椅子坐下。

“同志,你們總算是想起我們了,這幾個月村裡的日子是真難過,家家來找我要糧,家家都說我們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