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對著京城的權貴子弟提高了音量:“若國丈也有馬革裹屍的高風亮節,也願世代忠骨護我大靖江山。這軍功你歐陽家拿去便是!換我顧家男兒歸來!”

想到顧家男兒無一歸來的悲慘結局,顧雲芷眼中已有淚意。

歐陽卯抬手,指著她:“你,你,你。”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良久,顧雲芷平復住咽喉間的酸澀感,轉身對著誠王道:“誠王殿下,雲芷有失儀態,請王爺恕罪。”

誠王眯著眼盯著她半晌後,不急不緩的道:“靖安侯府果真是滿門忠烈。可二小姐這話說的好似我大靖皇室江山,全靠你顧家給的?”

本應熱鬧非凡的生日宴會,此時卻是鴉雀無聲。

站在誠王下首的顧雲芷猛然想到之前蕭仁曾告誡過她,當今皇帝欲除顧氏以後快!想到今天誠王的語態...

她只覺心寒無比,這就是顧家祖先世代效忠的皇室。想她父親更是替這大靖王朝不留餘地將三個兒子悉數帶上戰場,只為將他們磨鍊成才,接替他好好守護這一片樂土!這樣的赤膽忠心,玄璟帝視而不見!他的兒子們也視若罔聞!

眼見北漠,西陵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大靖這肥沃的國土!而如今滿朝文武皆不願讓子孫上陣磨鍊!這大靖國何愁不亡!

她跪下叩首:“王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皇權向來都是百姓給的!沒有百姓,何來大靖王朝。況且我顧氏子孫駐守邊疆,保家衛國,如此還算不得效忠陛下嗎?”

為君者,不是將心思放在黎民百姓,江山社稷之上。而是放在猜忌忠臣,行齷齪陷害之勾當。如此君王還配稱帝嘛?!

這朝堂早已不是祖父描述的那個乾坤清朗的朝堂了,皇帝也不再是明察秋毫的皇帝了!

前世,大靖被西陵所滅,當真是一點也不冤。

“王爺。”慕若塵走上前跪在她身旁:“顧小姐,一番豪言壯語,只為平西陵公主之名,無藐視皇權之意,望王爺寬恕。”

顧雲芷沒想到慕若塵竟是公然站出來替她說話。心底有一絲說不明的情愫產生。

誠王顯然聽了顧雲芷的話,呆愣在那裡,不知如何反駁。聽慕若塵如此說,撣了撣衣襬上的塵埃,忙轉話題道:“白文進,我聽聞前些日子,你母親打死了顧府的陪嫁丫鬟,這事兒你可知道?”

白文進聽到自己的名字,上前作揖行禮道:“回王爺,這事兒我倒是清楚些許,顧府的幾個陪嫁丫鬟,目無主上,家母才不得已教訓了一二。”

顧雲芷輕蔑一笑,好一個顛倒黑白。

“王爺,雲芷就此一問,就算我顧府的丫鬟目無主上,貴夫人教訓一二即可,何以取人性命,還要棄屍荒野?”她恭恭敬敬跪在那裡,似是問白文進,又似是再問誠王。

早就領教過顧雲芷得厲害之處,父親永昌候早已與他交代過:“王爺,家母只是略教訓了下,況且家母也知幾名丫鬟的賣身契還在靖安侯府。豈敢輕舉妄動?

“看來侯爺跟小公子真是神機妙算啊,我怎記得從始至終你永昌候府都不曾找到幾個丫鬟的賣身契,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的呢?現在竟然說提前就知道賣身契是在我靖安侯府?”

白文進被問的一梗,多次張嘴卻不知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