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轉身,兩人四目相對。

“我有話想對你說。” 夏蔓略顯忐忑。

“嗯。”男人眼瞼輕抬,似乎早就料到。

夏蔓拿出手機,點開了那段錄音,是宴會那晚周野和洪桀的對話。

男人靜靜聽著,眼裡並未掀起波瀾。

結束後,夏蔓小心向周野靠近,“周野,你……”女人聲音微顫。

去求洪桀時,哪怕可能身處險境,她也會從容鎮定;可面對眼前的男人,她竟緊張的難以開口。

周野平靜的望向她,看其語塞,便先開了口:“你去找洪桀就為了這個?”

夏蔓沒有隱瞞。

“外公他一生都奉獻給了南國,並沒有犯什麼錯,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女人的聲音漸漸哽咽,眼眸泛紅。

在南國的這小半個月,她漸漸瞭解了外公的不容易。他的一生都在致力於南國的發展,南國的百姓也都愛戴他。可為什麼到頭來,他會遭受如此不公的對待。難道就只是因為和軍方政見不一?

“鄺敏的錯不在於他的政績,而是一開始他就站在了國防軍的對立面。阿蠻,你讀過書應該明白,權利從來都不是和平移交的。

南國這十年的平穩哪一樣不是靠軍人拿命才換來的。文官僅僅靠推進國家改革,夢想著實現所謂的‘民主、自由、和平’就想‘杯酒釋兵權’,你覺得軍政府會同意嗎?

在南國,文武雙治的格局本來就是個笑話,這麼多年,哪一任總統不是武官出身?槍桿子底下出政權的道理鄺敏應該明白。”周野平靜的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夏蔓口腔中的苦澀開始蔓延,最後只剩下結結巴巴的呢喃,“你們明明軟禁他就可以了,為什麼要……”

“有些事情不是我決定的。”周野眸光加深了幾分。

他本沒想要鄺敏的命,只是國防軍的另外幾名重臣一致覺得鄺敏在國民心中的影響力較大,還是暗中處理掉比較穩妥。

又或者說,如果不是阿蠻的出現,他是否也會和他們一樣?

驀的,夏蔓抓住男人的小臂,將要說出的話語變得分外艱難。

“周野……我求求你救救我外公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泛紅的眼角開始變得溼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見其快要落淚,周野的心口也跟著輕顫。他向前靠近兩步,目光深邃的落在她的臉上。

女人仰頭,淚光漣漣的望著男人。既然她願意來這裡,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周野用外公的安危要挾自己那個,她也會考慮。

看她委屈的樣子,微微顫著,耳朵紅紅的,周野不忍。

驀地,他握住夏蔓的肩膀,將她緩緩的拉近,“好,我答應你。”

阿蠻,我想要什麼,你知道的。我不想強迫你。男人在心中輕語。

得到男人的答覆後,夏蔓如釋重負。她一把抱住男人,淚眼婆娑:“周野,謝謝你。”

“義父已經答應我了,暫時先改定成軟禁,不會有意外的。”

夏蔓微微一怔,“什麼時候?”

“昨天你在機場打我電話的時候我就在和義父說這件事情,所以沒有接你的電話。”周野解釋。

一剎間,女人的眼眶開始決堤。盈盈細淚順著她白皙的臉頰不斷滾落——她冤枉他了。

周野低頭,望著懷裡的小淚人,心中一陣悸動。他用雙唇輕輕綴吻她溼糯的眼瞼,安慰道,“別哭了,阿蠻,這件事情交給我,好不好?”

“嗯。”夏蔓邊擦淚邊點頭。

驀地,她突然想到。

“洪桀的事,總司令會不會?” 女人聲音很輕。

周野輕輕搖頭,“不會的,在大是大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