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曾父又轉臉過來,“小黎,你去外面給同學買點飲料。”

曾小黎皺了皺眉,沒有反駁,輕聲對丁白說道:

“你坐一會兒,家裡弟弟小,怕他亂喝飲料,所以沒存貨。”

丁白微微點頭。

他很清楚,曾父這是故意支開曾小黎。

曾小黎一走,曾父就把棋子放回了棋盒,連人帶椅轉向丁白,眼神一下變得銳利。

“你就是那個丁白?”

“嗯。”

丁白心情極其不爽。

如果不是看在曾小黎面子上,他早就甩手離開。

我又不是你家上門女婿,用得著拿這種態度對待嗎?

他有種預感,曾父把他當成了曾小黎的追求者,還是看中她的家庭財富那種。

“聽說你休了學,還把家裡的古畫拿來賣了,從小黎那裡拿走了兩百一萬?”

曾父言辭極其犀利,完全把丁白當成了騙子。

事實上,他的確當過。

就連旁邊那個男人都有點看不下去,小聲提醒:

“老曾,那幅畫馬老看過。”

曾父衝棋友抬起了手,依然用冰冷語氣說道:

“一個缺錢花就拿家裡古畫出來的賣的年輕人,配不上我家小黎。”

他盯著丁白眼睛。

“你想吃軟飯?”

丁白氣笑了,連解釋的慾望都沒有。

“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在我曾學海這裡,沒門,至於她給你的三十萬,就當給你的補償,拿著它離小黎越遠越好,別再讓我看見你。”

曾父蠻不講理,完全沒把丁白放在眼裡。

“叔叔,我尊敬你是長輩,才叫一聲叔叔。”

丁白不亢不卑,站起身來。

“首先,我幫助曾小黎揪出了你公司蛀蟲,並且幫助馬老挑選出了所有贗品,那三十萬本就是我付出的知識和勞動所得,不是你所謂的什麼補償。”

“我丁白拿走合情合理,心安理得,如果叔叔認為不對,你可以向法院提請訴訟,要求返還,這是你的權利。”

“其次,我和曾小黎純屬同學關係,並沒有私人感情在內,你曾家的財產,我不想看,也看不上。”

他手指大門方向。

“剛才你家保姆對我態度,其實就是你對我態度吧!正所謂,有什麼樣主人,養什麼樣的狗,你們也曾家不過如此。”

說完,他轉身而去,再不看一眼臉色氣得發白,嘴唇顫抖的曾學海。

“老曾,我說你……”

棋盤對面的好友不住搖頭嘆氣。

他是曾家的珠寶鑑定師,也是曾學海多年至交,對這位老友的脾氣一清二楚。

曾家這幾年熬過了最艱難的疫情蕭條時期,經濟逐漸回暖,正是行業競爭最小,公司發展最有利的機會。

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曾家如意貿易主業玉器生意遇上了瓶頸。

銷售渠道開啟了,貨源渠道卻出現了問題。

因南緬動亂,大量原石無法過境,原有的進貨渠道根本無法滿足公司需求。

這樣一來,公司發展受到前所未有的困境。

曾家這才會主動跟以前的老對頭杜家合作,利用他們的渠道,而曾家負責提供成品銷售網路。

為了這次合作,曾學海不惜以聯姻為代價。

偏偏這個獨生女表示拒絕。

這種時候,又冒出個丁白,正好戳中了曾學海的逆鱗。

“不用說了,我意已決,死丫頭聽也好,不聽也罷,該為家族付出的,她就得付出。”

曾學海此時的固執已經沒人勸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