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黑,有男人回到了家裡,從女人和他的親密程度感知,他們應該是夫妻。

小女孩是他們的女兒。

一家三口。

男人應該是礦工,濃重的汗味中夾雜著一股粉塵氣味。

這味道和門外大街上飄起的礦渣灰塵氣味一模一樣。

兩口子在門口咿裡哇啦說了一大通,然後男人拉了張長板凳過來坐在丁白對面,兩人之間隔著桌子。

然後男人開口說道:“你從哪裡來?”

丁白一下愣住。

男人這五個字說得很慢,也很生澀,夾雜一種奇怪的口音,但又不是老外說華夏語那種乾澀,有點像方言地區的老人說華夏普通話那種語調,卻絕對能讓丁白聽懂。

他第一次聽這種發音,就是從外域的華服青年嘴裡。

雖然如此,也給他帶來一種親切感。

男人見他發愣,於是又說一句:“你是我和甜兒從鎮外的山裡救回來的,我們對你沒有惡意。”

他依然說得很慢,生怕丁白聽不明白。

“謝謝。”

丁白點頭表示感謝。

男人長舒了一口氣,能夠交流似乎讓他感到滿足。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被人追殺的某個大族子弟,賈郎中就說你體質極其特殊,恢復力極強,昏迷這麼久,肯定是被更強的對手所傷……”

男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段。

丁白並沒有完全聽懂,也聽了個大概。

大體意思就說他和女兒甜兒,趁工休日去鎮外山上採摘野果時,發現重傷昏迷的丁白,出於好心把他帶了回來。

請過鎮上唯一的賈姓郎中過來看病。

除了給傷口上藥、包紮,至於昏迷原因,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至今已過了一個多月。

賈郎中一直說他身體素質很好,而且修為等級不低,肯定能醒。

現在他醒了過來,讓男人一家也放下了一塊心病。

丁白聽得懂男人嘴裡說的心病是什麼。

挖礦為生的家庭,養家餬口並不容易,也許微薄收入只能滿足日常溫飽,驀然多出一張嘴養活,加上昏迷時不時得請郎中瞧病,肯定會有日常之外的額外開銷。

這種開銷對富人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但對於他們這種一個養活三口的礦工家庭肯定是個沉重的負擔。

丁白想從空間法器裡面拿些值錢的東西出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畢竟剛來一個陌生的世界。

這裡是個什麼樣的情況都沒搞清楚,貿然行事不是明智的行為。

一番攀談後。

他知道了這家人姓甘。

當家人叫甘棠,原本也是一個小富之家子弟,後來因攀附家族在族戰中失利,一家老小淪為三等民,流落四方。

他和父母一家就流落到了這個叫金窩子的礦山小鎮。

父母因為受到家勢中落的打擊較大,很快就與世長辭,埋骨他鄉,他只能靠一把子力氣進礦當起了礦工。

因為出身不錯,識文斷字,加上遠超其他礦工築基中期,這裡稱作抱元境,因此當上了一個礦組的工長,手底管著三十幾名礦工。

正因如此,他才會說小鎮上大多數人不會說的通用雅言。

夫人孃家姓許,就是當地土著,一輩子沒走出過小鎮以外十里。

這裡的風俗女人不用下礦,從小到大除了六歲以後,不論男女送去鎮上學館統一學習修行,其餘就是做做家務,最後嫁人生子,為丈夫一家做飯洗衣帶孩子。

甜兒正是免費學習修行年紀,如今正在學館學習修行,成績相當不俗。

學館教習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