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不得不出面和稀泥,好容易把何歌安撫下來。

童騫天生就是服從命令的軍人,用不著費太多唇舌。

休整一段時間後,丁白帶著顧前等一行六人,離開臨時營地,進入雪山。

雪山頂上雲層很厚,陽光都無法穿透,光線從雲層邊沿斜照在雪山上,又折射進山谷裡,滿眼都是悅目的金色。

“有部隊跟在身邊,雖然起不到什麼保護作用,突破妖獸防禦圈也會輕鬆很多。”

顧前有些不理解。

在他眼裡,衛戍區特種旅就是軍方派來填坑的肉盾,不讓他們上山送死,他們跟過來意義在哪裡。

張同也抱著差不多的想法。

只是立足點不一樣。

他是軍人,以完成任務為目標,他認為童騫的特種旅就應該當開路先鋒,而不應該在意生死。

丁白沒和他們爭論。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環境不同,造就的性格不同,思維自然大不一樣。

沒必要因為這個爭得面紅耳赤,爭論到最後,非但得不到結果,反而對大家感情有所傷害。

白雪皚皚的峽谷中,簇擁著密密麻麻的妖獸大軍,有的依附在陡峭的崖壁上,有的安靜地伏低在峽谷地面上,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一塊突出崖壁的岩石上,一人席地而坐,膝蓋上橫放長劍。

周圍數米看不見半點積雪,地面也相當乾燥,好像嚴寒不存在他的左右。

如果秦孤猿在這兒,肯定一眼就能認出,這人就是與他對話的青年。

峽谷五里外,一座薄如刀背的山樑頂峰,兩百多名梳道髻,穿道袍的男女一字排開,迎風而立。

罡風吹拂他們的衣袍,衣襬獵獵。

丁白遠遠就看見了他們,這麼多人站在高處,只要眼睛不瞎,想不看見都難。

這些人也看見了走過來的他們。

張經維踮著腳尖,高舉手臂用力揮手。

袁燃靈看著他們的眼神變得有些異樣,眼圈有些發紅。

文卿左手背到身後,拳頭緊握,手背因用力繃起了青筋。

好幾名崑崙弟子御風落到顧前身前,上前互相行禮致意。

其中一位女修來自天墉城,名叫玉百芳,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丁白,“他就是丁白?既得了我們崑崙傳承,又得了蜀山傳承?”

她並沒參加過這屆妖山歷練,丁白看她臉生。

顧前有些尷尬,“玉師姐是韓城主親傳。”

丁白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蜀山這邊以張經維為首的好幾個人也跟了過來。

袁燃靈是其中之一,沒有主動上前,而是默默跟在一位高大的師兄身後,顯得有些靦腆。

“繆師兄沒來?”

“他快突破結丹中期瓶頸了,正閉關呢,沒接到這次歷練任務。”

丁白原本是衝袁燃靈問的,結果張經維搶先回應。

這讓準備開口的袁燃靈又閉上了嘴,俏臉漲得通紅。

好幾個蜀山弟子目光放在丁白揹著的黑色革囊上,移不開眼。

劍冢雖有革囊上佈置的層層禁制,透露不出半點氣息,但其形狀還是能讓知情者猜出來。

對所有劍修來說,蜀山初祖劍竅遺物何等寶貴,無法煉化入體,也就意味著還有易主可能。

哪怕這種可能只有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也能讓全天下劍修為之你死我活。

顧前以及幾名崑崙門人怒目相向。

袁燃靈終於從別人身後走了出來,雙手捧著一隻精緻的瓷酒罈,約莫五斤裝,有些羞澀說道:“小祖,這是家師私藏的百年百果釀,專門拿來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