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瀟他們沒過來打擾他們對話,還能站著的警官們忙著救治還有氣息的同僚。

來的警官不全是749局特別調查員,也有同屬安全部隊其他部門同事。

直到安藤嚥氣很久之後,朱瀟才來到丁白身邊。

“謝謝。”

“你來救我,結果弄成這樣。”

丁白默然望向地上屍體。

今晚死的人不少,一共來了四十幾名安全警察,能站著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六七個,重傷二十餘人,已經完全停止呼吸的十四人。

以凡人之身對抗修行者,哪怕手上拿著武器,死傷同樣令人難以承受。

朱瀟倒沒顯得那麼悲傷。

在她的職業生涯裡,早不止一次遭遇類似情形。

就連姜顯才也沒像往日那樣故意針對,抱著一名死去的同伴,默默流淚。

一名警官突然跑到丁白跟前,指著他鼻子,嘎聲怒喝:“你明明能對付他,為什麼不早點出手?”

丁白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都沒說。

朱瀟站了出來,“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是這次行動領隊,有責任我扛。”

她生氣地一把推開那人,斥責道:“如果不是他出手救人,你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我寧願倒下的是我。”

那人痛哭失聲,嘴裡不停埋怨:“你不就是想顯得自己與眾不同,明明可以先出手打倒那個怪物,非得等我們死傷差不多了,才出來顯聖……”

話音未落,朱瀟拎起那人領口,正正反反一連扇了四五個耳光。

“叫你閉嘴,好話聽不進去不是?”

她一把將那人推了個趔趄,“在場的,誰不傷心,就你精神頭足,有這幹勁,剛剛怎不去跟怪物拼命?”

姜顯才和另外兩名749局調查行動組成員來到朱瀟身邊,一言不發。

擺明態度就是跟組長站隊。

“你剛才的一言一行,我都會寫進書面報告,遞交到首長手上,個人會提出建議,你不適合留在安全部門隊伍。”

朱瀟的話,並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危難見真性,遇上大事,過於情緒化的人的確不能勝任安全警察職責。

他們和普通刑警治安警有著本質不同。

面對的都是訓練有素,智力超常的國外情報同行,或生死看淡的僱傭殺手,哪有什麼十足把握的安全環境。

像這種碰上事就找人發洩的同事,繼續留任,遲早一天會因情緒崩潰,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顯才,你開車先送丁顧問回家,路上讓他打個電話,給朋友報個平安。”

她知道丁白的手機被人丟棄,現在京都每個出口要道,警察還在封鎖道路,追查他的下落。

吉普車快到高速路口收費站,才看見十幾輛警用裝甲吉普和救護車呼嘯著駛向他們離開的方向。

“剛才還沒來得及謝你。”

姜顯才嗓音略顯低沉。

若非丁白及時出手,他也很可能死在獸化人瘋狂衝撞之下。

“那人罵得沒錯,我的確出手太晚。”

丁白情緒有些低落。

血腥場面多少讓他有些生存者內疚。

說白了,他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慘烈場面,換誰內心都會這樣。

“別這麼說,我們都是修行者,不是普通人,世上幾十億人,具有特殊能力的修行者能有幾個,何況你沒經過實戰訓練,無法準確判斷形勢也很正常。”

他自嘲的笑了起來,“其實說你無法準確判斷形勢,倒不如說我們慌得一逼,如果早聽你的不要開槍,死的人就不會有這麼多。”

“你聽見我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