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大夫折返山上之前,趙炎明晰在靈虛谷動用這小盒暫時無虞。整座山谷唯他獨居,平日鮮有人貿然涉足。這般靜謐且與世隔絕之境,擔保此期間不會有意外突生,令他能坦然運用小盒,無需憂慮秘密洩露。

趙炎暗自推算白大夫回山之時日。他料定,白大夫在近處恐難覓上乘藥材,想必得奔赴那荒僻幽遠、人蹤罕至的深山老林探尋。只因珍稀藥材常隱匿於世間至為隱秘之所,靜候有緣者邂逅。然如此一來,山高路遠,往返勞頓,加之山林覓藥耗時良久,起碼需近一年光陰方能歸山。

現今,距白大夫下山已然過去近半載。依此推斷,再過六七個月,其便該回返靈虛觀了。在白大夫歸來前的這段時光,趙炎唯有竭力催生諸多益於自身修煉的草藥。他需依憑知曉的數個珍稀配方有規劃地採備藥材,萬不可肆意揮霍藍液。畢竟,每一滴藍液皆得來不易,其蘊含的神奇偉力是他提升實力的要訣,務必審慎用之。

趙炎欲制的這些助力增長功力、衝破修煉瓶頸的藥物,皆是白大夫往昔渴慕配製卻因藥材難覓而未遂的極品聖藥。此類藥物若現於市面,足以讓尋常人家傾家蕩產,令江湖豪傑捨命相爭,其珍貴性不言而喻。

即便是白大夫那般醫術超凡之人,亦未曾親見其中任一成藥,更莫說親手炮製。要知道,白大夫雖手握這些聖藥配方,然無藥材在手,也唯有空自嗟嘆,仿若手握絕世秘籍卻無施展之地的俠士,徒留悵惘。

趙炎昔日在白大夫處研習醫術時,對這些珍稀配方興致頗濃。他雖未敢奢望能配製此等至珍之藥,卻也將配方銘記於心,記下不少。白大夫對他研習配方的熱忱,抱持一種頗為淡然、不以為意的態度。只要趙炎有所問詢,便毫無保留、詳盡無遺地告知,毫無隱瞞之態。或許在白大夫瞧來,這些配方仿若雞肋,食之寡味,棄之可惜。畢竟,藥材難尋,配方難以化為實績,僅能作理論存焉。

如今,這些配方卻成了趙炎的摯愛瑰寶。他謹小慎微、一絲不苟地依配方所需年份催生草藥,不敢有絲毫疏懶懈怠。他深知,所餘時日無多,務必趕在白大夫歸返前配成藥物。待藥物配製停當,他便欲將小盒深藏,再不輕易於山中啟用,以免惹來無端煩擾與危殆。

趙炎心底毫無把握能在白大夫面前使用小盒而不露馬腳。他深知白大夫何等精明審慎,目光犀利如鷹隼,洞察力超凡。趙炎絕無將小盒秘密告知白大夫之念,他曉得此秘若洩,定將自身拖入萬劫不復之淵,仿若平靜湖面擲入巨石,激起驚濤駭浪,徹底擊碎他的安寧歲月。

趙炎深感與白大夫的關係殊為奇異,遠非尋常師徒那般單純質樸。

白大夫時常投來一種奇特而難以名狀的目光,令趙炎總覺其似隱匿著對己不利的隱秘。尤其近一兩年,此感愈加強烈,仿若陰霾蔽日,縈繞心頭難散。致使趙炎與白大夫難以如尋常師徒般親暱無間、傾心而談,彼此仿若隔了一層無形障壁,阻滯情感交融。

於日常生活裡,白大夫待他實則不薄。未曾拳腳相加,亦未惡語相辱。修煉功法時,更是竭力為他營造優越條件,助推其修煉進境。然師徒間仿若隱有一層微妙隔膜,總有一種彆扭且不自在的氛圍在二人之間徘徊不散,如影隨形。

白大夫顯然亦察覺到此種裂痕,卻無修補師徒情分之意。依舊自行其是,只一味督促趙炎修煉功法,對那隔膜仿若視若無睹。僅是看向趙炎時,原先那含著怪異神情的目光似漸次減少,甚而許久未曾展露。

但趙炎敏銳的直覺隱隱示警,對方並未真的摒棄某種意圖,而是極為巧妙地將心思隱匿。如此一來,趙炎對白大夫的戒心愈發深沉。在此情形下,他怎敢將小盒秘密袒露?這無疑是將自身性命與前程置於險境絕地,他斷不敢冒此風險。

趙炎從諸多史籍中悟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