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一踏入屋內,一股濃烈刺鼻的腐臭氣味便如洶湧潮水般迎面撲來,那股異味好似無數細小的針,直直地刺向鼻腔,令她下意識地眉頭緊蹙,迅速抬手捂住口鼻。抬眼望去,只見秋門主兩人,正坐在床榻中央,宛如一尊沉靜的雕像。雙目輕闔,面容沉靜如水,周身氣息平穩而深邃,全身心沉浸在運功調息的靜謐狀態之中。

地面上擺放著一個古舊的銅盆。盆中,濃稠如墨的血水仿若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淵,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那股味道彷彿有實質一般,在空氣中肆意瀰漫,讓人聞之慾嘔。劉氏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仔細巡梭,敏銳地察覺到秋掌門面色略顯蒼白,仿若被寒霜打過的花朵,毫無血色,顯然正如趙炎所言,為了此次艱難的驅毒過程,已然耗盡了大量的功力,元氣遭受了極大的損耗。

目睹這一幕,劉氏心中油然而生對秋掌門的深深感激之情。儘管她不通武藝,對於江湖中的武功門道與修煉之法一竅不通,但長久在這充滿江湖氣息的環境中耳聞目睹,她也深知此刻是極為關鍵的時刻,絕不能輕易打擾。於是,她輕抬腳步,小心翼翼,如同一隻謹慎的小鹿,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目光溫柔地落在床上的丈夫身上。

只見趙長老正安然熟睡著,那曾經因痛苦而緊緊皺起的眉頭,此刻已然舒展開來,仿若春日裡徐徐綻放的花朵,平和而寧靜。臉上的痛苦之色早已煙消雲散,消失得無影無蹤。儘管臉色依舊帶著些許泛黃,恰似被歲月的畫筆輕輕塗抹上了一層淡淡的色彩,但那層曾經籠罩其上、令人膽寒的詭異黑氣,已然徹底消散,不見一絲蹤跡。身上的毒斑,也僅僅只剩下若有若無的淡淡痕跡,宛如水面上轉瞬即逝的漣漪,若非仔仔細細地檢視,幾乎難以察覺。

看到這一切,劉氏心中篤定,看來毒素真的已經被徹底清除了。一時間,喜悅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令她不禁喜極而泣。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那是欣喜與感動交織的淚水。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這才猛地想起,應當好好感謝趙炎的救命之恩。於是,她轉身,步伐輕柔地朝客廳走去。可剛到門外,便立刻被眾人如潮水般圍了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詢問著情況,聲音此起彼伏,而她在人群中卻並未看到趙炎的身影。

她不禁感到一陣詫異,心中湧起一絲疑惑,連忙向林宇等人詢問。

聽完他們的回答,劉氏才知曉,趙炎在開好調養身體的藥方後,便告辭離開了,並未在此多作停留。

劉氏聽後,沉默良久,內心暗自決定,等趙長老身體康復之後,夫婦二人一定要親自登門拜訪,帶上厚重的謝禮,重重酬謝趙炎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她銘記在心,絕不能忘。

然而,劉氏並未察覺到,屋內除了趙炎之外,還有一人也消失不見了,那便是原本一直如影隨形,守在林婉兒身邊的林絕影。

在一條偏僻幽靜的小徑旁,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猶如一把巨大的綠傘,投下大片清涼的樹蔭。剛剛從趙長老家出來的趙炎,正愜意地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百無聊賴地數著一根樹枝上的葉子。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在他身上跳躍閃爍。

當他數到將近一千的時候,一個黑影仿若流星般從空中急速而下,如猛虎撲食般帶著凌厲的氣勢向他撲來。那黑影來勢洶洶,仿若與他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喂!別鬧了,每次一見面,怎麼總是動手動腳的,我可不是林婉兒姑娘!”

趙炎話音剛落,那個黑影在空中敏捷地一個翻身,恰似一隻靈動的飛燕,輕盈地落在了趙炎身旁。其動作瀟灑流暢,一氣呵成,正是隨後趕來的林絕影。

“趙炎,就你這模樣,也敢和林婉兒姑娘相提並論,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