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見倒也談不上,”

謝飛魚微微搖頭,“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如今魔教已經與西楚合流,你這位魔主公然進入太安城,哪怕只是一縷出竅的神魂,就不怕回不去了嗎?”

‘原來這裡是太安城啊……’

蚩曜瞭然,心念開始快速轉動,思考太安城中有這等規模內景識海的人有可能是誰。

據他了解,太安城中,境界與戰力最高的無疑是那位與離陽氣運休慼與共的長命宦官,眼前這位顯然不是個宦官。

往下數,還有代表佛門的“病虎”楊太歲,“守門人”柳蒿師都是天象境界。

天象之下的就不談了,哪怕是號稱擅長“指玄殺天象”的韓貂寺,戰力雖強,但境界不到,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

不過楊太歲是個和尚,柳蒿師不是儒家學子,形象都對不上。

那麼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兩個人選了。

欽天監的監正南懷瑜,以及一直隱藏在幕後的儒聖,謝觀應。

在這兩個人中,蚩曜暫時拿捏不準,不過他更加偏向於此人就是謝觀應。

因為在天蠱的觀測下,從比較直觀的神魂強度方面考慮,眼前之人還要超過陸地神仙境界的趙黃巢,南懷瑜固然很強,但應該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心下有了七八分把握後,蚩曜的神色更加自信,對於那人隱晦的威脅,灑然一笑:“先生真的如此忠於離陽嗎?”

謝觀應沉默不語。

他從未忠誠於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見他沉默不語,蚩曜對於自己的猜測越發肯定,如果是欽天監的監正南懷瑜,恐怕不會如此直白地承認自己對離陽的不忠。

也就只有當世境界無兩的謝飛魚才會這麼灑脫了。

“先生身為北方扶龍派煉氣士的領袖,如今離陽大廈將傾,不知胸中有何對策?”

“哦?原來你是來刺探軍情的。”謝觀應意有所指。

“此言差矣,”

蚩曜笑著搖頭,“扶龍派又不是扶離陽派,這條龍不行的話,那就換一條龍,不是一樣地扶嗎?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先生應當不是那麼迂腐的人才對?”

“你想讓我扶誰?西楚嗎?”

謝觀應輕蔑一笑,“雖然曹長卿一人破城大發神威,看似勢不可擋。但他為情所困,一生一世都不曾真正走出過西楚皇宮,什麼儒聖什麼曹官子,不過就是個棋待詔罷了。你手下那個軒轅敬城也差不了多少,同樣的為情所困,哪怕成就儒聖也走不出那座徽山。依靠他們兩個來複國,嗤……”

顯然,他對於另外兩位儒聖十分得看不上眼。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被搶了風頭的因素在。

畢竟是因為他這個老牌儒聖一直隱姓埋名,才讓軒轅敬城與曹長卿這兩位後輩在天下儒生中有了那麼大的號召力。

“西楚你看不上的話……那麼北涼如何?”

蚩曜的話讓謝觀應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竟然是北涼的人?!”

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然後飛快地念叨著,“這麼說來,西楚與北涼早就達成了協議?否則軒轅敬城不可能會加入西楚。兩相合力,位於南疆的燕剌王趙炳絕計支撐不了多久,彼時西南和西北都會落入北涼囊中,三分天下?”

想到這裡,他忽然抬頭,臉色陰晴不定。

“這應該是非常重要的絕密資訊吧?你就這麼輕易地透露給了我?不怕我說出去嗎?”

“我既然敢說出來,那就代表有信心讓你傳不出去。”

蚩曜玩味地笑了笑,“好了,先生的回答呢?”

“北涼看似勢大,但卻有違天命。”

謝飛魚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