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劍樂府。

一座精緻的高高閣樓之上。

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出頭鋒芒畢露的中年男子正與一位腰間懸古劍的白裙溫婉女子對弈。

那女子眉間神態青澀,容貌卻是傾國傾城。纖纖玉指輕輕捻著一枚黑子,交相映襯之下,讓黑的更黑,白的更白,幾至於令人炫目。

可惜對於這份優美的風景,在場之人卻無一個關心。

對面的中年男子正專心於棋盤之上,而旁觀的唯有一位身材魁梧到匪夷所思、幾乎有女子兩個人那麼高、面板還呈現出罕見的金黃銅色的巨人。

只是無人知道,這盤讓棋劍樂府兩大天才和一位輩分最高的祖師都聚精會神的棋局,卻是被棋府府主看過之後就再不也願意多看一眼的玩意。

不是因為水平太高令他自愧弗如,而是因為他怕自己看多了臭棋簍子的對局,會讓自己的水平也跟著下降。

不過這兩位堪稱棋劍樂府雙壁的俊傑,天賦原本也不再這小小的棋盤之上,之所以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下棋,主要還是為了……

驀然間,女子指尖的棋子滑落,眼神在一陣渙散之後,由原本的天真清澈化作邪氣凜然的赤紫之色。

“又來了!”

坐在她對面的中年男子面色一凜,一邊出手,一邊向旁邊招呼道:“祖師!”

那尊高大魁梧的銅色巨人也不敢怠慢,他張開雙臂,準備像之前經常做的那樣,暫時禁錮住女子的動作。

他的動作很柔和,看得出來是不想傷到這名女子。

按照往常的經驗,只要他能暫時控制住女子的動作,再由一旁的洪敬巖以安神樂曲撫之,很快便能重新喚回她的另一半神志。

不錯,這位名為黃寶妝的女子乃是極其罕見的一體雙魂之人。

一魂溫婉天真,一魂兇戾霸道,若非其天賦實在是高到讓棋劍樂府不捨得放棄,這樣隨時有可能成為定時炸彈的存在絕不會有如今的待遇。

即便如此,整座棋劍樂府之中,有資格接觸黃寶妝,或者說可以被黃寶妝接觸的,也不過只有銅人祖師、洪敬巖與幾位府主等寥寥數人而已。

悠然靜謐的樂聲從洪敬巖手中流淌而出,剛才還躁動不安的黃寶妝慢慢安靜下來,赤紫色的眸子也緩緩閉合,彷彿象徵著又一次安撫的成功。

洪敬巖放下樂器,微微皺眉:“祖師,自從一年前開始,她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而且每一次的動靜都前一次更大……”

以前的黃寶妝只需要他或銅人祖師其中一人陪伴即可,但自從一年前的某一天開始,他們單獨一人已經很難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輕鬆將其順利安撫下來了,這才不得不兩個人一起。

銅人祖師倒還罷了,本就常年隱居,有的是時間陪著黃寶妝耗。但洪敬巖可是如今棋劍樂府名聲在外的頭號高手,在大府主太平令不在的時候,他也需要經常出面代表宗門做事,不可能全心全意地陪著黃寶妝。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被銅人祖師以氣機禁錮在懷中的黃寶妝一反剛才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雙眸勐然一變,毫無徵兆地變作一赤一紫,熠熠生輝。

坐在她對面的洪敬巖豁然一驚,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女子反手一掌拍在背後銅人的胸膛。

彭彭彭彭彭——

雙方氣機對撞,發出一連串的豆子爆炸般的聲響,使得銅人原本佈滿四周用於禁錮黃寶妝行動的氣場寸寸炸裂。

女子霎時間如脫樊籠,身形倏然一晃便躥出了洪敬巖與銅人祖師的包圍,化作一道驚鴻奔向遠方。

“糟了,是我們大意了,想必那另外一魂早已熟悉了我的安神曲,剛才只時在故作姿態,麻痺我們。”

洪敬巖的語氣有些懊惱,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