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兄的確是好福氣啊,如此佳徒,令人豔羨。”

張之維捋著長鬚,笑眯眯地說道。

高寧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他自然也不在話下,雖然還不明白五魁兒究竟是怎麼在小小年紀就做到這一點的,但是這樣優秀的晚輩並不妨礙他稱讚幾句。

“呵呵呵,阿彌陀佛,道兄謬讚了。”

解空大師口宣佛號,滿面春風。

自從法號寶靜的肖自在選擇破門而出之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作為把肖自在從深淵之中拉回來一次的代價,武功全失對於他這位真正的有道高僧來說並不什麼。但是二弟子整日遊走在將墮未墮的危險邊緣,大弟子寶聞也因為此事而嗔念橫生、心境有損,至今未能修復,這才是最讓他這個師父憂心的。

所幸,前面兩個號雖然都練出了這樣那樣的問題,但這個新開的小號實在是足夠爭氣,多少也算是有些慰藉。

這時,他好像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一樣,朝著賽場出口的位置瞥了一眼,但卻什麼都看見。

……

……

龍虎山半山腰位置。

徐四正在跟一位髮量岌岌可危的中年男子交談。

“竇哥,您願意幫忙那真的太好了。”

他笑著遞了根菸過去,“我正擔心人手不夠用呢!”

“呵呵,徐老也是我尊敬的前輩,你接了他的班,我們這些曾經受過他恩惠的人,怎麼能不幫襯一把?”

竇樂接過徐四的遞煙,不過沒有點燃,只是夾在指間,然後稍微壓低了些聲音,“不過我還要跟你確認一下,這一次來的人該怎麼處理你們有章程嗎?”

“以保證咱們自己人的安全為前提,能抓就抓,不能活捉的話,殺了也沒事。”

“好,我知道了。”竇樂點了點頭。

“那行,竇哥,我那邊還有點兒事,就先走一步了,等事情結束之後再請您喝酒!”

徐四離開之後沒多久,一道高大的人影從林中走了出來,來到竇樂身邊。

“怎麼了,肖兒,這麼快就看完了?”

竇樂回頭問道,“聽說這一次羅天大醮可是出了不少前途無量的年輕人,你不多看看?距離行動開始還有幾天,這段時間就當給你放假了。”

“沒必要,該看的已經看過了。”

肖自在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藉助鏡片的反光藏住了眸中的一抹柔和。

“是嗎?聽說你師父和師妹也來了,不打算見一見麼?”

“……小師妹很爭氣,師父也很開心,這就夠了。我的出現只會讓他們平添煩惱……”

肖自在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竇樂還是聽出其中了幾分落寞。

解空大師固然不曾責怪過自己的愛徒,但是作為親手廢去了師父一身修為的人,肖自在又怎麼可能不愧疚自責?固然那時候的他陷入了心魔,但心魔本來也是自己的一部分,這並不是一個可以自我原諒的藉口。

肖自在只是擁有一種大多數人無法理解的奇異愛好,或者說病症,他的認知本身並沒有問題,很清楚地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因此他現在其實是有點怕見解空的,因為師父為自己付出了一輩子的修為,但自己卻依舊只能在嗜殺的泥潭之中苦苦掙扎,連半天掙脫的希望都看不到。

哪怕有蚩曜可以定期幫他抽取殺意,但是這種方法也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他還是很擔心,害怕自己會有完全忍不住的那一天。

因為師徒倆曾經有過一個約定,如果肖自在真的有一天無法自控,要開啟無差別殺戮的話,那麼第一個要殺的人,必須是解空。

竇樂作為肖自在在公司裡唯一信任的人,對於他的情況不說了如指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