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修平從木箱裡裡拿出一錠銀子,和大小和尚吃了早飯,就準備出發,三個小和尚也很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像出去春遊一樣。

來到山腳下,這邊都是大片的農田,現在天氣冷,田裡暫時沒有種作物,師父給李修平和三個小和尚指了一下,說道,“這些都是咱們廟裡開墾的良田,分別租給了三戶人家。”

說著走進了田間小路,來到了一戶農戶的房子,“阿土你正好在,貧僧來收佃租。”阿土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

農戶很熱情,連忙倒了幾碗水,招呼幾人坐下,然後對師父說,“正想著大師什麼時候該來收租了,今兒個您就來了,您稍坐一會兒,我去拿。”

說著農戶阿土進了裡屋,拿出來一堆碎銀,“託大師的福,今年收成不錯,阿虎明年就能去上私塾了,這不是要過年了嗎,我婆娘帶阿虎去鎮上買東西了,您點點這些碎銀,有點碎您別介意。”

師父喝了一口水擺擺手,大概掂量了一下就收進了懷裡,“沒事的,你們今年能過個好年了,給阿虎買點好的補補,小夥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讀私塾好啊,阿虎這小子從小就聰明,以後考個秀才,中個舉人,還可以當官哩。”

聽了師父這麼說,阿土嘴都快笑到耳根了,連聲說道,“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又閒聊了幾句,見阿土還要去燒水,師父擺擺手,“不用燒啦,我們還要去下家。”

阿土笑著將幾人送出門外,一直送到了大路上才回去。

“師父,阿土這人真不錯,很熱情。”李修平說道。

“是啊,踏實肯幹,人也實在,前幾年生了個大胖小子,虎頭虎腦的,名字還是我給取得。”聊著天就走到了下一戶家裡,開著門,裡面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正在擇菜。

“小娟,怎麼就你在,大福呢?”師父隔著門打了個招呼,沒進去。

“大師來啦,大師快進來坐,大福進城去了,現在農閒,他進城去做點雜工。”女人熱情的招呼。

師父走進門,“大福真能幹啊,順來今年能回來嗎?”

“嗨,今年回不來,前幾天剛寄信回來,說跟著戚將軍在隔壁縣練兵呢。”女人說著話,順便掏出了一個布包。

從裡面點了一些碎銀出來,遞給了師父,師父收下後說道,“戚將軍那可是名將,順來跟著戚將軍肯定能打勝仗,過幾年順來回來沒準已經是個什長百夫長了。”

女人聽到這話也是開心的不行,“大師借您吉言,能當個什長就不錯啦。”

師父閒聊了幾句要走,女人跟在後面送了幾步就回去了。

師父走在路上對幾人解釋道,“順來是他們的兒子,當兵去了,他們還有個閨女,嫁到了城裡。”

又走到下一家,這家人明顯比前兩家富貴一些,院子裡有個四五十歲的胖男人,看到師父一行人,臉色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然後就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大師,您來啦。”

師父走進院子裡,說道,“大海,該交租了。”

就在幾人奇怪師父為啥態度截然不同的時候,大海說話了,“哎呀,大師你有所不知啊,這年景不好過啊,別看我這人多,人多開銷也大啊,手頭正好沒有閒錢了,您看能不能寬限幾天,等我賣了雞鴨再給您送去您看行嗎?”

大海正說著話,屋裡走出一個富態的婦人,穿著打扮還算考究,至少比小娟的粗布衣裳強多了,“哎呀,大師,哪兒有大早上收賬的。早上收賬一天都不好過呀。”

李修平聽了這話終於明白師父為啥是這個態度了,這家人明顯有錢,但是就是想拖著。

師父說道,“佃租半年收一次,一直都是這樣,我們等下還要進城買年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