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哪?”

“此間事了,該去赴約了。”

陸淵沒有絲毫留戀,轉身緩步離去。

李陌念有些不捨的環視了一圈,連忙跟上。

“師父,您跟誰有約定?”

“一個天賦比你還要高的孩子。”

“那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男孩。”

“那就好……啊不是,我是說那你們有什麼約定?”

“我託他為我創下一門功法。”

“啊?師父您還需要修煉別人的功法嗎?”

陸淵沒有再回應,少女也習慣了師父戛然而止的聊天方式,不再多問。

兩人並肩,緩步消失在樹林深處。

原地,瞿諱還在學堂外痛苦哀嚎,身軀扭成不合常理的角度,不斷有傷口浮現,可下一刻便會完全自愈,週而復始,永無止境。

而芷雲則完全陷入了悟道之中,她雙眸緊閉靜立於虛空中,未知的韻律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世間靈氣開始自發匯聚於此,璀璨而奪目的光芒中,有模糊的畫面飛速演化、閃爍。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

不知多少個日夜後。

芷雲驟然睜開了雙眸,眾生之像在她眸中一閃而逝。

莫名的氣韻環繞著她。

“我還需要入世、印證。”

她輕聲開口,所有異象頃刻間消失。

瞿諱目睹了這一切,縱然肉身與神魂之痛依舊沒有半分緩解,他的眸中還是有了一絲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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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半、半步神王?”

他強忍著痛苦開口。

芷雲頷首,她看向已經有些適應痛苦,身軀正常了些許的瞿諱。

“那位前輩說得不錯,見本心之惡方可向善而行,而世人不可能人人都能得見本心,因而需要一樣東西,有舉世無雙的力量懲戒罪惡,有洞徹一切的雙眸明辨是非,有歷經世事而不變之初心,有攬盡山河通曉古今之意志,斷世間不公之案,斬一切罪惡之身。”

“那……是什麼?”

“是道呀。”

“這便是你欲證神王之道?”

“不,是世人的公道。”

“何謂公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

瞿諱一愣,而後便忍著痛苦大笑了起來。

“你想做神明?”

芷雲卻沒有在意,只是搖了搖頭道:“你確實該跪,不僅是為枉死之人,更是為巡天之名、為你心中之道。”

說完,她化為大日消失。

只有縹緲的話語自蒼穹灑落。

“跪著,不得離開此地半步。”

破舊的學堂前,只留下了瞿諱一人。

無論是那位前輩還是芷雲,都未曾留下術法拘禁於他。

他一邊痛苦哀嚎,一邊回憶著自己漫長的一生,回憶著心中之道。

過了很久很久,他還是強忍著肉身與神魂無窮無盡的痛苦,面向學堂跪了下來。

能被冠以巡天之名的,或許會做錯事,但不可能會有一顆向惡之心。

這是芷雲之前為他求情的原因,也是他此時自願跪在此處的原因。

“叫什麼叫!你吵到夫子了!”

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五六歲大的男童,怒視著他,拾起一塊硬邦邦的泥土便朝他砸來。

瞿諱沒有躲,泥土砸在他身上,崩成幾塊,順著沾滿血的衣襟滑落。

瞿諱強忍住哀嚎,望向那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童,艱難道:“你叫什麼?”

“我沒有叫,是你在叫!”

男童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