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禁地不知凡幾,可要論最古老也最神異的禁地,當屬眼前這座山脈。”

蒼穹之上,一位身穿玄青道袍的中年人御劍而立,他身後跟著一群連御空都有些搖晃的年輕弟子。

這些弟子穩住身形後都朝中年人說的那座蜿蜒數百里的山脈看去。

平凡!

這是所有人看見這座山脈的第一印象。

沒有仙氣繚繞,沒有靈氣湧動,只有高矮不平隨處可見的平凡山峰,就連山中青木都未曾蘊含半分靈氣。

“顧師叔,這不就是普通山頭嗎?山中草木蟲魚、走獸飛禽都未見絲毫靈氣,為何稱之為禁地?”

一位身著冰藍長裙,容貌絕豔的女弟子不禁開口,問出了所有弟子心中共同的疑問。

眾弟子中就她的御空之術掌握得最為熟練,穩立於青玉葫蘆之上,衣裙隨風飛舞,勾勒出其曼妙身姿。

中年人輕輕一笑。

“自一億年前,人、妖、魔、神、佛各族共十位大帝一同重塑天道開闢盛世以來,世間靈氣充盈,哪怕是普通人家養的家禽都不可避免地受靈氣滋潤,甚至血脈蛻變進化,可這座山裡的一切生靈卻未曾沾染半分靈氣,依舊保持著最原始最質樸的生命形態,這不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嗎?”

經過顧師叔的一番提醒,眾人這才驚覺不對。

盛世之下,平凡就是最大的不凡。

“可僅是如此便可稱之為禁地嗎?”一位丰神玉朗的年輕弟子依然忍不住提出了質疑。

“當然不是。”中年人掏出腰間懸掛的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大口,打了個酒嗝,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感慨道:“山在眾生眼,無人得其門!”

“山在眾生眼,無人得其門?”

“什麼意思?”

“此地有大陣護持?”

“顧師叔一直都是這麼說話的嗎?”

眾弟子都不太明白顧師叔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中年人將酒葫蘆別回腰間,有些無語地瞥了身後的一群新人弟子。

這屆弟子真不行,悟性太差,沒有仙味兒。

他只能直白道:“上至可橫壓當世的仙帝,下至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得不到認可,誰也無法踏足山脈半步,只能幹看著。”

此言一出,眾弟子譁然。

“仙帝也不行?此地竟如此霸道?”

“傳聞千萬年前的浮生大帝可逆亂陰陽,曾以一己之力打破六道輪迴後重塑,難道他也不能涉足此地?”

中年人神色莫名地搖了搖頭,道:“他就葬在此地。”

“什麼?!”

“此地竟可鎮殺仙帝?!這不可能!”

“顧師叔,您莫非在誆我們?當世雖無仙帝,可傳聞凡證道大帝者皆無敵於世間,與天道並肩,掌控寰宇,世間之大何處不可去?怎會葬身於此?”

“顧師叔,這可不興亂說,聽聞仙帝雖死,可帝威猶在,若是出言不遜,恐招禍端。”

“顧師叔,您從哪知道的?不會看的野史吧?”

“顧師叔……”

“……”

談及仙帝,這些弟子瞬間激動起來,七嘴八舌都是質疑之聲。

中年人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於修仙求道者而言,仙帝即是修行之路的終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獨斷萬古,所以在聽到有仙帝葬身於此的時候才會如此激動。

可他所言卻並非是眾人所理解的意思。

“好了,聽我把話說完。”中年人翻了個白眼,再次給舉起葫蘆灌了一口才慢悠悠開口道:“我口中的浮生大帝葬身此地並非被鎮殺之意,而是他自知大限將至,選擇這裡當成自己的永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