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滿腔的憤怒就像是遇到了剋星,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了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一直以來,明樓在明臺的心目中,始終是那個淡定從容、胸有成竹、讓人難以捉摸其真實想法的大哥形象。而此時此刻,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卻讓明臺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距離感。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個人,這種感覺讓他既惶恐又不安。

明臺緊緊地握著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都開始泛白。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剋制住內心那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的複雜情緒,但儘管如此,他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那種無法掌控局面的無力感,正一點點地侵蝕著他的意志。

時間彷彿凝固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終於,在經歷了一段仿若永恆的時光後,明臺那原本僵硬的身體才開始逐漸放鬆下來,他慢慢地從最初的震驚當中甦醒過來。然而,即便已經回過神來,但當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明樓身上時,內心深處依舊被無盡的疑惑和不解所充斥著。

那些疑問猶如一群嗡嗡亂叫、四處亂竄的蒼蠅,在他的腦海裡不停地飛舞盤旋,一刻也不肯停歇。它們不斷地撞擊著明臺的思維防線,擾得他心神不寧、煩躁不堪。這些問題相互交織纏繞,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緊緊地束縛住了明臺的思緒。

在經過一番異常激烈且痛苦的思想鬥爭之後,明臺最終咬咬牙,狠下心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暫且放下對明樓的追問。因為憑藉他對明樓的瞭解,如果對方不願意透露實情,那麼就算自己打破砂鍋問到底,恐怕也無法從其口中獲得想要的答案。想到這裡,明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轉動脖頸,將自己的視線從明樓身上移開,並轉向了那個始終安靜地端坐在輪椅之上的明安。

此刻的明安,正低垂著頭顱,讓人難以看清他臉上究竟流露出何種神情。只見他的身影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單薄而又孤寂。整個畫面彷彿被一層淡淡的憂傷所籠罩,令人心生憐憫之情。

只見明臺那張原本俊朗的面龐此刻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他瞪大雙眼,滿臉怒容,彷彿要噴出火來一般。只見他腳下生風,三步並作兩步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到了明安的面前。

到得近前,明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氣急敗壞地衝著明安怒吼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好似能將房頂都給掀翻過去:“好啊你!還有你!我可是你一母同胞、血濃於水的親哥啊!你居然瞞著我這麼多如此重要的事情!先是那個什麼國方神秘莫測的‘閻王’身份,你為何從未向我透露過半句?虧我平日裡對你關懷備至、信任有加,沒想到你卻這般對待我!接著說,你竟然還欺騙我說你雙腿殘疾無法行走,害得我整日憂心忡忡、牽腸掛肚。然而上次我才恍然發現,原來你早已痊癒多時,而且能夠自由自在地活動自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這個當哥哥的?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就連你實際上是紅方代號為‘彼岸’這件事,你也一直對我守口如瓶!難道在你心中,我這個做哥哥的就如此不值得信賴和依靠嗎?還是說,在你眼裡,我根本就算不上是你的親人?”

伴隨著內心情緒的愈發激盪,明臺的嗓音就像被點燃的爆竹一樣,瞬間拔高了整整八度!那高亢的聲調,猶如一頭即將衝破牢籠的猛獸,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這屋頂給生生掀翻。他瞪大雙眼,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憤怒使得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自制。此刻,他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食指,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直直地指向明安的鼻尖。那指尖距離對方的鼻子僅僅只有幾厘米之遙,彷彿再往前一點就能觸碰到明安的面板。

“唉~別生氣嘛~你不是我三哥,那還能有誰?”就在這時,明安那輕柔舒緩的聲音悠悠傳來。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轉動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