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書坐在書房,手指摩挲著一本線裝書,書頁泛黃,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每一行都像是一段從前的傷疤。書名簡潔,只題了兩個字:“回憶”。

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柔和的光線掩蓋了他眉眼間的疲憊,但卻掩不住心底深處的傷痛。他翻開書頁,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頁,那上面寫著他再不願回憶的一段往事。

“師父……是徒兒無能,才害得您……”他喃喃道,聲音低沉,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悲哀。

那年,江南的梨園正是鼎盛時期,而顧明書憑藉他天生的陰柔嗓音與卓絕的颱風,成為江南最負盛名的戲子之一。他的虞姬一角可謂傾倒眾生,唱至深情處,更是讓人如痴如醉。

“師父,今晚可是江南各大商家齊聚的盛宴,您說徒兒唱哪一齣才好?”顧明書輕輕端著茶,眉眼含笑地看著坐在一旁的恩師周鶴鳴。

周鶴鳴摸了摸花白的鬍子,笑道:“明書,你的虞姬已經是無人能及,就唱這一出吧,保準讓那些人看得拍手叫好。”

顧明書微微點頭,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他始終覺得,這樣盛大的場合,不該是梨園戲子的舞臺,而是那些世家貴胄爭奇鬥豔之地。

果然,那場戲改變了他的命運。

當他身著戲服、款款而行,登上臺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那時,他唱到霸王別姬中最深情的一段:“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顧明書的身姿隨著唱腔微微起伏,手中長劍輕舞,他的眉眼低垂,似含千般深情。燈火映襯下,他那張精緻的面容宛如夢幻,美得不似凡人。

臺下,有一雙眼睛緊緊盯住了他,那是黑水門大當家李默寧的目光。

李默寧坐在前排,原本對戲文並無興趣,卻被虞姬的一顰一笑深深吸引。他看著臺上舞動的倩影,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這梨園當真藏龍臥虎。”李默寧輕聲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玩味,“這樣的人兒,若是到了我黑水門,豈不是絕佳的珍品?”

隨行的手下附和道:“當家的眼光毒辣,這人確實不凡。”

那一晚的戲曲結束後,顧明書便要被李默寧派人請到宅邸。師父周鶴鳴察覺到不對,連忙護住他,“明書只是個戲子,哪裡值得黑水門大當家勞煩?”

“戲子?”李默寧冷笑,“他這樣的容貌和才情,只唱戲豈不是埋沒了?”

顧明書感到不安,連忙推辭,但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那雙灼熱的眼神。

過了幾日,李默寧直接帶人闖入梨園,將顧明書強行擄走。師父攔在前頭,卻被李默寧一掌打得吐血倒地。顧明書眼睜睜看著,心如刀絞,卻無力反抗。

黑水門府邸內,顧明書被強行換上華麗的衣裳,關在一間奢華的房間裡。李默寧推門而入,帶著滿臉戲謔的笑意,緩緩走向他。

“顧美人,我看你唱戲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動,可是勾起了我的心絃呢。”李默寧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手指挑起顧明書的下巴,“為何要這般拒人千里?”

“李大當家,請自重!”顧明書憤怒地掙脫他的手,冷冷地說道,“我不過是個戲子,與你們江湖中人毫無干係!”

“無干系?”李默寧冷笑,“你這樣的美人,註定是我的人。”

話音未落,他忽然出手,將顧明書按在軟榻上,完全無視他拼命的反抗。那一夜的羞辱,成為顧明書一生中最大的噩夢。

周鶴鳴為了救顧明書,獨自前往黑水門找李默寧理論。可李默寧卻絲毫沒有悔意,反而當眾派人將周鶴鳴杖殺,以此來警告顧明書不要再妄圖逃脫。

顧明書親眼看到師父倒在血泊中,整個人如墜冰窖。他的憤怒與悲傷化為深深的無助,唯有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發誓:“總有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