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啊,爺難得休息,咱倆小酌兩杯。”

進忠拿著酒壺給蔣和越倒酒,蔣和越連忙低頭雙手托杯。

在這皇權至上等級森嚴的時代,蔣和越已經習慣了小心謹慎。

吃飯期間進忠認真觀察蔣和越的言行。

“小福子你本名叫什麼?”

“蔣錦書,小名和越。”

進忠點頭:“你父親是童生,你應該也有些學問吧?”

蔣和越放下筷子道:“學問談不上,看過幾本書而已。”

進忠笑著夾菜吃了一口:“這滿宮的太監,沒幾個敢說自己看過幾本書,而已。”

說著他看似無心的問:“你有這本事去養心殿也是夠了的,要不要爺幫你找找路子?”

蔣和越聽了連連搖頭:“小的沒什麼大志向,去藏書閣也是因為聽說前段時間有人被恩典出宮養老了。”

“你想出宮養老?”

進宮很是意外,太監就沒有不想的,但大清百年來能出宮養老的屈指可數。

他想了想接著道:“藏書閣那是鳳毛麟角,要真講恩典出宮的,養心殿不是更有希望?”

蔣和越低頭吃了一口菜:“小的不敢。”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養心殿,一個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就像昨天王欽的徒弟一樣。

聽他這話,進忠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也更真實了些。

他舉起酒杯道:“既然你一心想去藏書閣,小爺怎麼也得幫忙。”

蔣和越也笑著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多謝公公關照。”

之後沒幾天進忠還真找到了路子,但因為皇上最近因為痛失皇嗣,宮中又流言四起心情不好。

進忠不敢隨意出養心殿,就找了個小太監告訴蔣和越,讓他去敬事房找一個叫小肖子的。

蔣和越給傳話的太監一個小荷包:“謝謝兄弟了,別嫌少。”

那小太監也不嫌棄荷包裡的銅板,顛兒顛兒的回了養心殿。

蔣和越也不耽擱,和賀公公說了一聲就往敬事房去。

路過兩處宮殿時,發現有很多人進進出出的,好像出了什麼事。

剛走到延禧宮外就被已一隊侍衛攔住:“可是延禧宮宮人?”

蔣和越連忙低頭:“小的是瓷器庫的,去敬事房。”

說著將腰牌講給侍衛看,侍衛揮手:“走吧。”

蔣和越低頭離開,為了避免再被攔住,他繞過延禧宮從西三所走,經過天穹寶殿時一個老太監從裡面出來。

蔣和越瞄到他身上的蟒袍,連忙貼著牆根低頭站好。

那老太監身後跟著兩個無品級太監,三人從他面前走過,蔣和越這才抬腿往前走。

“等等”

蔣和越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但也是停下腳步。

一道蒼老且尖細的聲音道:“那小孩兒,轉過身來。”

蔣和越低著頭慢慢轉身,透過帽簷眼前出現一雙高筒皂靴。

“把頭抬起來給雜家看看。”那聲音就在耳邊。

蔣和越不敢抬頭,一骨碌跪下整個人趴在地上:“奴才惶恐。”

老太監看著帽簷碰到自己鞋子的蔣和越,眼睛從他了後脖頸一寸一寸打量到腰臀處,又一寸寸挪到那細白的手指上。

“哪個宮的?”

老太監的聲音拖得老長,語氣中刻意帶的柔和更顯陰柔。

蔣和越將頭埋的更低,聲音帶點兒顫音:“奴、奴才惶恐。”

老太監雙手交握皺著眉頭“嘖”了一聲,然後不耐煩的揮手:

“行了行了,看把你嚇得,快滾。”

“是”

蔣和越手腳並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