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異常的冷,蘇宸這幾日待在東苑哪裡也沒有去。沒人敢靠近他,他喜怒無常十分暴躁。

書桌上,已經寫好了一封休書,休書的落款明明白白地寫著蘇宸,裡面的名字也清清楚楚地寫著葉宋。

至今為止,他的腦海裡還不斷地浮現出當晚葉宋在侍衛的床上醒來的光景,每想一次就發怒一次,理智全無,根本沒有心思想其他。

他怒沉著臉,目光如寒冰,盯著桌面。

良久,他又拿起那封休書撕了個粉碎,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葉宋,你巴不得本王休了你是嗎,可本王偏偏不如你願,要永永遠遠都把你鎖在這深宅大院裡,讓你不得自由,後悔一輩子。”

東苑外面有輕微的響動,老管家哆嗦地敲門,蒼老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道:“王爺,南夫人剛才在花園裡暈倒了”

蘇宸大力地開啟房門,冷颼颼地,從管家身邊走過了。老管家鬆了一口氣。

芳菲苑裡,南樞躺在床上,大夫正給她把脈。蘇宸冷著臉走進來,看見柔弱的南樞以後,表情總算柔和了兩分,問大夫:“她怎麼樣了?”

大夫確診以後,站起身來,對蘇宸抱拳:“恭喜王爺,夫人是有喜脈了。”

蘇宸愣了愣,看向南樞,南樞聽到這個訊息也有些吃驚,然後在蘇宸的視線下悄然紅了臉。

“真的?不會診錯?”

大夫道:“已經確認過三次了。只是夫人體弱,需得好生調養。”

大夫走後,蘇宸坐在她床邊,把她溫柔地摟進懷裡。這算是他連日以來聽到的第一個好訊息。

他揉著南樞的發,道:“怎的這麼粗心,有喜了還到處亂跑。”他吩咐一旁的靈月,“去把王府裡管事的都叫來。”

不一會兒,王府裡的管事都齊聚一堂了,蘇宸當著南樞的面下令道:“今日起,夫人的吃穿用度,皆按照王妃的禮制。”

依照葉宋的罪行,就是現在蘇宸休了葉宋也是應該,如今蘇宸想要進宮求一道聖旨把葉宋降為妾室、南樞封為正室王妃,也是很合理的。

南樞想要下床謝恩,蘇宸按住她,道:“你好好休息,我進宮一趟,很快便回來。”

南樞嬌羞地點頭:“嗯,王爺路上小心。”

蘇宸到宮裡時,蘇若清正在御書房裡,寬大的書桌上鋪了一張白色生宣,他一身黑衣安靜漠然,微微彎著身體,素手執墨筆,在生宣上描描畫畫,對蘇宸的到來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倒像是等了他一些時候。

“臣參見皇上。”

“平身。”

寥寥數語之後,陷入了沉默。直到蘇若清勾勒完最後一筆,放下了狼毫,在書桌一角的蟠龍八寶金盒裡取出了國璽,在上面蓋了一個國璽印。

蘇若清將生宣揚出書桌外,風乾墨跡。

上面畫的是一縷背影,高挑纖長,青絲紛揚。她手裡牽著一匹高大的駿馬,駿馬不耐地撒著蹄子,很是桀驁不馴,可那韁繩落在她的手裡,卻意外的和諧,彷彿連那匹野馬也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幻想,當她轉過頭來,又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蘇宸看得愣了。

他知道,那是葉宋。

筆墨濃淡得宜,神韻極佳,世間只有葉宋配得上那風骨,入得了九五之尊的眼。

蘇若清淡淡抬眼看著蘇宸,道:“皇弟入宮來,所為何事。”

蘇宸收斂心神,道:“寧王妃葉氏與侍衛通姦一事,臣請求皇上廢除葉氏寧王妃一位。”

“你要休了她?”蘇若清拔高了尾音兒,仍然聽不清多少情緒。

蘇宸頓了頓,道:“顧及大將軍顏面,臣想將她貶為妾室,留守王府。”

“與侍衛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