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弘曆連忙站起身朝寢殿走去。

進忠帶著一身的冷汗誠惶誠恐的退出去,看到外面的天空。進忠如釋重負,大口呼吸,宛若新生。

皇上威勢越發重了。

若說皇上從前還有兩分優柔寡斷猶豫不決,如今遇到寶儀皇后,那叫一個下手果決,午門殺得人頭落地,血流成河。

進忠按捺下自己的小心思,決心老老實實做事,再不敢揹著弘曆做些背後的小動作。

弘曆快步走進寢殿,只見蘭若支起上半身正望著他。

“怎麼不睡了?”今日受了那麼多驚嚇,這才睡多久。

也就進忠跪一會兒的功夫。

進忠:其實我覺得度日如年......

蘭若搖搖頭,畢竟是新環境,今日又發生了這種事,她總是睡不安穩的。

“這話我問你才對,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過來,我摸摸,額頭還燙不燙了?”蘭若坐起身子,衝弘曆招手。

弘曆笑嘻嘻的走過來,坐在床邊,抓起蘭若的手就往額頭上貼,“不燙了吧,我喝過藥了。”

握著蘭若的手湊到唇邊一吻。

“說要我陪你,我睡著了你自己倒悄悄溜走。怎麼,查出些什麼?”蘭若準備起床,直著腿打算穿鞋。

弘曆一把握住蘭若的腳腕,拿起鞋子就往蘭若腳上套。

蘭若驚慌失措,拔著腿就往後退,“做什麼!”

她自己會穿。

“別動。”弘曆的口吻不容拒絕,“夫君給妻子穿一穿鞋子怎麼了!”

弘曆理直氣壯。

“可我感覺你不會。”蘭若老老實實、直白道。

哪有穿鞋子是那樣直接懟進去的,她的腳趾肯定會疼。

弘曆尷尬的換了個角度:“不就是穿鞋嘛,能有多難。”

方才那是他第一次為人穿鞋,一下子找錯方向罷了,哪有人不會穿鞋的,阿寶真是太小看他了。

“今日的事就是那幾家看著最老實的做出來的。會咬人的狗不叫,敢在京城行刺帝后,我要夷三族,殺到他們害怕為止。”

弘曆滿意的拉著蘭若站起來,他就說嘛,穿鞋子不就是往裡一懟,他自己又不是沒穿過,小事一樁。

二人來到桌案旁,弘曆為蘭若拉開椅子,自己站在一旁拿起一些調查出來的結果遞給蘭若。

蘭若細細檢視,裡面的內容不免令人膽戰心驚。

“膽大包天,官官相護,這樣的人就是國家的蛀蟲,你還留著他們做什麼?夷三族?誅九族吧!”

弘曆稀奇的瞅著蘭若,他是想誅人家九族來著,刺殺帝后,沒誅十族就不錯了,只是夷三族都是看在蘭若素來心軟的份上。

蘭若沒好氣的瞥了弘曆一眼:“家族有人做這些事,就有受益的人,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作為既得利益者,有什麼無辜不無辜的。”

蘭若說的是那些可能是無辜者的女眷和孩童,這些事畢竟都是男人們決定的,和她們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那些慘死的百姓無不無辜,那些飽受迫害的女子無不無辜。我是相信以暴制暴的,殺到他們害怕。”

“等到朝廷完善法律,一切依法律行事,真正做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百姓們才可能有一個朗朗乾坤。只是這條路會走得很艱辛罷了。”

皇室就是最大的貴族,這也是在掘皇室的根。

當貴族特權不能再凌駕於法律之上,那麼貴族就不能稱之為貴族,他們會瞬間土崩瓦解。

即便有,那也極大可能是一個象徵,一個擺設。

弘曆沉默。

蘭若也一聲不吭,她在等弘曆的回答。

就連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