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能明顯感覺到小傢伙牙床在他臉上蹭。

幸好小崽子還沒長出小牙來。

抱起女兒親了幾口,遞到宋婉寧懷裡,“我去找三弟。”

剛出門,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許娘正在鍋裡熬大油。

滿滿的半鍋還在咕嘟,旁邊竹子編的簸箕上放著不少炸完的黃油渣。

“好香啊。”許毅湊過去捏了一塊,塞進嘴裡。

“哎,燙啊。”許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快摸耳朵。”

村裡的小妙招,燙的時候捏耳朵管用。

具體因為啥許毅不知道。

四下看了一圈,沒見著許旺,“娘,三小子呢?”

許娘抬頭四下找,也挺意外,剛才還在這圍著要油渣吃。

往常家裡沒肉,這油渣就是好東西,饞小子還說往後要抱緊二哥的大腿吶。

幾個兒子感情好,許娘心裡也鬆快些,沒看著許旺的影子,便說:“可能去後院了。”

許旺被分家氣著了,閒著就拉著樹杈去堵道,很有可能又去了。

許毅點頭,“那我去找找。”

他走之前又捏起一大塊油渣。

許遠正在認真添柴,順便想著許毅今天的變化。

愣神的功夫,濃濃的油味撲了一鼻子,下一秒,嘴裡被塞了個滿滿當當。

硬的直戳上牙膛。

等他反應過來,許毅已經捏著耳朵轉到後院了。

許娘忍不住笑出聲,“二小子現在怪皮的。”問許遠,“香不香?”

許遠嚼了嚼,實誠的點頭,“香。”

他眼裡是濃濃的震驚,誰能想到這個弟弟給他“偷腥”啊。

想說點啥,又不知道說點啥。

算了。

還是燒火吧。

他垂頭添了一把柴,許娘直拍他,“火太急了,慢點燒。”

兩人眉頭全都是舒緩的,往後的日子都是盼頭呢。

“你去那幹啥了?”

許毅剛到後院,許旺正踩在是樹枝上,手裡抱著一個竹子編織的,巴掌大的四方盒子。

“啊—?”許旺下意識的把竹盒子扔到了柴火垛裡,啪的一聲,消失不見。

許旺扯了扯衣服,這才抬頭。

“嚇我一跳,是二哥啊。”

他爬上去撿回來,“我尋思抓幾個蛐蛐逗著玩。”

冬天有蛐蛐嗎?許毅納悶的問。

“怎麼沒有呢?”

“你瞅瞅,這下面就有。”

許旺撅著屁股蹲在地上搬木頭,那是許爹從山上撿回來準備劈了壓火炕的。

木頭上的雪化了,地面上是溼的,抬起木頭,驚擾了睡覺的八爪蜈蚣。

許旺不怕。

反倒從小在城裡長大的許毅怕這個東西,迅速往後一跳,蜈蚣擦著他腳步鑽進了另一個潮溼的木頭底下。

許旺歪頭看,憋著笑,“二哥你害怕就進屋吧,我找一會。”

說話間,他又翻了一個。

許毅趕緊叫停,“看看合適不?”

“啥呀,偷著給我藏了個大雞腿?”土黃色的油紙包還纏著紅繩叫許旺摸不著頭腦。

又是一爆慄,讓他哎呦一聲,噘著嘴,“上過學堂的咋還打人捏?”

“這叫以理服人。”油紙晃動,“自己開啟看。”

油紙包一層一層的剝開,灰撲撲的毛手套躺在中間,許旺瞪大了眼睛,“哥...哥哥哥,這...這這這,哎呀,這是給孃的還是給嫂子的。”

他輕手輕腳的摸摸上面的毛,又重新包好,“你自己送去唄,是真兔毛,包是的。”

許毅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