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門板吱嘎一聲,一個豁牙的老頭探頭出來,眼神警惕,“找誰?”

“王二蛤蟆。”

許毅話出,老頭明顯的鬆懈一些,眼神遊移,“就你自己嗎?”

許毅點頭。

“求求你,我聽話,不跑了。”

“小哥,你給我買送走吧。”

小小的宅院裡別有洞天。

院子裡擺著三排鐵籠子,每個籠子都關著,或男女,或老少孩童。

中間留出一個供人挑選的過路。

一個個衣不蔽體,蓬頭垢面的人見到許毅眼睛放光,希望許毅能帶他們脫離苦海。

許毅很清楚。

救不過來。

這一條街都是人牙子的地盤,許毅從頭轉到尾,也沒挑著一個機靈又投緣的。

買丫頭等於挑家人,急不來。

他索性去了醫館,把蠍子賣到那。

中年男人果然走了,只有小福等在原地,兩人商議明天交貨的時間改到下午,避免麻煩。

蠍子賣了三兩銀子。

他又去那家熟悉的裁縫店,老闆一見到他就起身樂呵呵的招呼。

這可是他的大主顧,“小夥子,需要成衣還是棉花?”

許毅搖頭:“都不是,有沒有羅,凌布?”

“呀,這可沒有,咱這就連絹布都沒有吶。”見許毅失望,提醒他去東市問問。

“那邊都賣值錢東西,沒準能找著。”

許毅道了謝,深藍色,淺灰色,嫩粉色的布各一匹。

開春了,全家的衣裳都得穿新的。

從前那些打補丁的衣裳,早就該燒火了。

-

許毅想往東市去稀少布料。

剛路過望春樓叫人喊住。

“許少爺,等一等。”

聲音耳熟,轉頭一瞅,是望春樓的老闆,笑容有些...諂媚?

他覺得是自己理解錯了。

“可是有什麼事?”

“許少爺,我想問問,那老虎還能打著不?我加錢也行。”

打著京城稀罕菜的招牌,光這一天來的貴客比平常半年加起來都多。

若是再來一頭,那他就是清遠縣第一酒樓咯。

許毅失笑,“沒有了,這可不是加錢的事,想打老虎可是拿命換的,沒了。”

他話沒說死,“等要是能打著,我保準給您先送來,怎麼樣。”

掌櫃有些失望,又囑咐道:“不光老虎,要是有別的野味也成啊。”

“好。”許毅笑應道。

掌櫃的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才進去。

開始還以為這許毅回到鄉下就不能翻身了。

這回看,未必啊。

許毅剛走出幾步又走回來,掌櫃的挺意外,“許少爺有事?”

“想跟掌櫃的打聽一件事,羅凌絹布,可知道哪裡有?”

掌櫃沉思了一下,“這布可是稀罕物,你若是想要..我倒是還真知道一處。能不能找到看你運氣了。”

“東市最東角的小衚衕,那裡面買東西的不多,你去找一個揹著布袋的長鬍子老頭,去問他,他若是沒有,那你就得去京城找了。”

許毅拱手道謝,“我這便去看看。”

-

許毅繞道東市的小衚衕,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望春樓掌櫃說的老頭。

那老頭實在太扎眼了。

這個衚衕裡的小販雖然不多,但還有十來份賣香料和布匹的。

不管是小販還是行人看上去都是良民,唯獨中間的老頭...

披著一身道袍,手拄著一個杆子,上面寫的【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