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才是家人。

他娘防賊一樣防著藏著他,是早就不把他當自家人了。

他攥緊拳頭,渾濁的眼睛瞬間清明起來 迅速換好新鞋站起身,朝著前邊走。

“爹,你幹啥去。”

\"我去把昨天剛編好的筐拎回來,咱家的東西,不給他們。\"

一家人要好好的,對外人就不該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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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時,分家終於結束。

許遠默默地拿著大塊樹枝擋住許家院子和自家院子的小路,抿著唇,一言不發。

看臉色,也氣的不輕。

許旺拿起樹枝狠狠地壓在過道上,氣的呼呼直喘。

也不怕涼了,把雪攥成一個球再捏碎洩憤。

氣死他了。

“分家!分家!分得乾淨!連口碗都不給!”

什麼東西。

他指著前院的雞窩,唾沫星子亂飛。

“還不如說直接掃地出門呢,敢做還怕磕磣是吧。”

有這麼分家的嗎?

家裡的米麵油,甚至連葷油都被老太太鎖進碗架子裡了。

一說要鑰匙,老太太就裝腦袋疼。

再說一句,那就眼瞅著要厥過去了。

這要是因為分家倒在地上,明天大伯孃就得去外面嚎說他們不孝順 ,要逼死老太太。

還有倉房,他想去拿些犁地的鋤頭,還有種子。

過年開春肯定就要種地,種子不是小錢,這分家理應分上一半才對。

那大伯孃也跟老太太學,再聯和上二叔,那就一個不讓進去。

本想讓老爺子主持一下公道,結果他捂著腦袋早早躲進屋裡,蒙上被睡覺了。

大過年的,總不能撕扯的太難看。

許遠只得讓許旺作罷。

至於碗和許爹編的筐,籃子,簸箕,不知道叫哪個藏起來了,反正都沒有。

分到最後,只有許爹原本房子裡的東西和門口的一塊自己開的菜地。

這可給他氣的不輕,恨不得一把火給房子點了,大夥誰也別要。

就在這時..

一陣誘人的香氣,順著風飄了過來。

肉香混合著蘑菇的鮮美,勾得人肚子裡的饞蟲直叫喚。

許旺和許遠不由自主地抬頭,順著香味的方向看去。

院子裡,炊煙裊裊。

許毅正站在灶臺前,木頭菜板上擺著蔥花蒜末。

許毅切了些肥肉往裡一下,滋滋啦啦的煸出來一小碗葷油。

一點沒往外盛,就著熱油,蔥花蔥末往裡一扔,香味瞬間直撲鼻子,叫人食慾大動。

焯過的雞塊往裡一倒,快速翻炒幾下,倒上點農家醬油。

喜歡喝湯,他多倒了些水,沒一會金黃色的雞湯就咕嘟咕嘟冒著泡。

再撒上一把泡好的寬粉和山上撿的紅蘑,那叫一個香。

邊上的另一口大鍋裡,熱氣騰騰的煮著豬肉餃子,白胖胖的,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院子的木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

許旺饞的咽口水,湊過去,\"二哥,咱今天吃這麼好?\"

許毅把餃子撈在簸箕裡,“不止今天,咱往後頓頓吃好的,頓頓吃肉。”

頓頓吃肉?

他想都不敢想。

快一年沒見過肉了,都不知道肉是啥味。

上次吃還是許爹給許毅買肉包子,他分上一口。

那是真香啊。

他急的直舔嘴唇,許毅見狀讓他先吃一個。

他搖搖頭。

爹孃哥嫂都沒吃,他不能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