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傳來奔雷般的馬蹄聲,一支騎隊自南向北而來。

騎隊十分招搖,不僅馬上之人盔甲鮮明,就連馬匹也披了軟甲,數面大紅色的旗幟迎風飛舞,上書一個大大的李字,相當威風。

離著近了,不僅很多土包子發出驚歎聲,就連孫德冒這類老兵油子也坐直了身體,瞪圓了眼睛。

“這特麼是個大人物呀……”除了鄭九,沒人聽到孫德冒在嘀咕些什麼。

這隊人馬約有百人,至少有五六個渾身披掛著黃金鎖子甲,其餘侍衛模樣的人也都是清一色亮瞎眼睛的銀製葉子甲,武器裝備簡直可以稱得上奢華。

振威營中有兩名披著戰甲的將軍越眾而出,搶步迎了上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官道旁。

“南府軍振威營統領馬鈞、副統領劉天方參見兩位殿下。”

疾馳的馬隊緩緩停下,被眾騎簇擁著的一名披著黃色披風的青年男子抬手道,“免禮,二位將軍起身說話。”

“是。”兩位將軍起身,卻並不敢抬頭。

“這便是新編的振威營?”青年男子掃視了一眼在官道邊的曠野上坐的密密麻麻的兵卒,眼神裡頗有嘉許之色。

“正是,末將等一路北上,幸未耽誤時日。”

“振威營全體將士拜見汾陽王。”有人高聲唱落,緊接著便是一通混亂的催促喝罵聲,“跪下跪下,都跪下,這是汾陽王……”

聞聽汾陽王,泥腿子們自是慌亂,很多人摸不到北,挨鞭子的、挨腳踹的,什麼洋相都有。

就連鄭九的屁股上也捱了一腳,一陣折騰,振威營三千將士才算跪了個齊整。

“眾將士免禮。”年輕男子面帶微笑,隨即低頭再看兩位將軍,便又面色一肅道,“上陣殺敵,一雪前恥,便自你振威營開始。”

“末將誓必血戰沙場,為袍澤雪恥,為我大周正名,以報皇恩。”統領馬鈞大聲道。

“好,本王便等著將軍的好訊息。”

言罷,那年輕的汾陽王便扭過頭去,未再看其餘人一眼,馬隊緩緩催動,不一會兒便絕塵而去。

汾陽王今日的心情極好,加之南府軍是自己的嫡系,就算是個小小的振威營統領,他也勉勵恩澤一番,其實,這種不入流的五品將軍在汾陽王面前是根本說不上話的。

鄭九卻是暗自撇嘴,倒不是因為跪了個莫名其妙的汾陽王,而是看到了一個熟人,李默魚。

她居然就在汾陽王身側,也身披黃金甲冑,群甲十分秀氣別緻,大紅色的披風飄擺,秀髮飛揚,此時居然已換成了女裝。

鄭九再如何遲鈍也大概猜出來了,這幾個高高在上、身披黃金鎧甲的,大概都是李氏皇族。

怪不得那麼二呢,有膽截殺偽捕快,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不過,這李兄居然真是個女的?

其實不止一個熟人,鄭九還看到了李默魚那個高壯的手下,以及八字鬍老頭,二人均披掛戰甲,倒也人模狗樣。

幸虧身上土黃色的號衣,再加之混在密密麻麻的人堆裡,否則就算李默魚看不到鄭九,那八字鬍目光如電,又是天級宗師,恐怕真能發現他。

“汾陽王親自到邊關督戰,看來我大周戰事實在的吃緊啊,列位要自求多福嘍。”

孫德冒的嘴巴有時候很欠抽,自顧自的說完,又嚼起了他的草根。

但實際情況確如孫德冒所述,毫不誇張。

當南府軍振威營與另外兩支前來支援的府軍部隊開拔到北勝關前沿時,別人還沒什麼感覺,孫德冒卻倒吸一口涼氣,“北勝關怎地不見了?”

振威營的新兵們自然沒見過北勝關,也想象不出來所謂的雄關漫漫是何等模樣,可南府軍的老兵們見過,還曾浴血奮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