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猝不及防,也是小視了鄭九,兩腳均未躲過,尤其小腹被踢中,痛且不說,腸子肚子都被震的如同翻江倒海。

恰在此時,如雄獅一般的怒吼聲響徹整個林間,胡將被那阿克昌一刀捅進胸膛,而他剩下的唯一夥伴被也胡將砍掉了頭顱。

怒吼彷彿是暴雨前的雷鳴,林子內忽然人喊馬嘶,那股騎隊已經衝了進來。

鄭九不敢回頭,在匆忙後退時已經連中黑衣人數抓。

不知為什麼,反應總是慢對手一拍,這讓向來以速度見長的鄭九有種挫敗感。

一抓並不會造成多重的傷,但黑衣人的指力直透肌膚,袍子和羊皮襖根本擋不住。

所以,每中一抓,鄭九的血肉便混合著破碎的皮毛爛布飛濺。

黑衣人自然是被氣瘋了,五指如鋼鉤,招招兇狠,不留餘地,對林間發生的變故根本不予理會,對同伴的呼喊也充耳不聞,一心只想殺了鄭九。

“主人,再不走來不及了……”

阿克昌嘶啞的聲音戛然而止,被人一刀囊在了後心。

險象環生的鄭九忽聞腦後勁風,想都沒想,腰板一擰,身體便向一旁斜飛出去,黑衣人又從他的小腿上扯下一片血肉。

身後撲來的是另一名黑衣人,他的目標並不是鄭九,而是鄭九的對手,如同一股風,一把抱住那名暴怒的黑衣人。

“主人快走!”

“不,我要殺了他!”

“來不及了……”

“他是老師要的人……啊!”

兩名黑衣人在互相拉扯中迅速向林間深處退去,隨之而來的羽箭如飛蝗一般緊隨其後,但究竟還是慢了一步。

“窮寇莫追。”

一道女聲傳來,十分脆生。

躺在地上的鄭九尚未來及起身,兩柄彎刀已經抵在了前胸,兩名體格粗壯的多納爾武士出現在鄭九的視線裡。

只是,仰視的感覺十分糟糕。

鄭九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想到了十幾種脫困的方法,還是大荒拳上的圖畫管用。

心隨意動,鄭九的腳後跟啪的一聲磕在地上,雙肘同時發力,身軀就像水中的魚一樣絲滑,瞬間滑出了丈許遠。

兩名武士再也沒想到會出現如此狀況,待再要反應卻來不及了。

鄭九一個烏龍絞柱,雙腳藉機揚起漫天的沙土和樹葉,人已經朝另一個方向躥去。

差不多脫困的鄭九卻也沒想到會一頭撞向一個身影。

或者說,身影就在那個位置等著他。

更沒想到的是,身影如同一塊頑石,咣的一聲,鄭九被撞的頭暈眼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五臟六腑都挪位了。

“這小子滑不溜丟,捆緊點。”

“他是那邊的人麼?”

“不像,這人應該那彥部的。”

“不是,我看見他和莫哥打的挺狠。”

“等等,那應該是老將軍的幫手才對,不得無禮……”

“不著急,是敵是友,等殿下示下。”

“……”

幾個人圍著鄭九七嘴八舌,一位身形巨胖的傢伙將他的雙手反剪,抓的牢牢的。

此時鄭九稍稍緩過勁兒來,透過幾個身影的縫隙看到之前那片慘烈的戰場,幾具屍體橫陳。

那名胡將已經躺在了地上,不知是死了?還是在彌留之際?

幾個人圍在身邊,其中一名披掛銀甲的少女半跪在地上,正是鄭九不久前才見過的。

不一會兒,少女起身,面容看不出喜樂,眼神裡卻充滿煞氣。

於是鄭九被拎了過去。

“什麼人?”少女望著林子深處,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