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日。

格羅平原。

按照兩位總督的指令,三千精騎來到了位於赤龍山脈,開鑿巖壁而建的朝魯城。

看著高聳的城牆,閃爍鋒銳寒光的弩車和那些依舊戒備森嚴的守軍,騎兵首領遠遠停在了朝魯城外。

他派出騎兵護送法師勘探地形,同時又分出五百人左右收集木材等物資結成軍寨。

可週圍的一切有用之物都早已經被朝魯城消耗一空,騎兵們只好去更遠的地方。

當夜,有十位使徒趁著夜色前往朝魯城勸降,第二天戰馬只拉回了他們的頭顱。

見這些殘兵的堅守意志很堅定,騎兵首領放棄了勸降的想法,只等三省聯軍來圍困切斷他們的補給通道,等到朝魯城的物資消耗完時,城內守軍自然會開門投降。

三月一日,寒冷的冰雪季正式過去,現在是萬物復甦的季節。

朝魯城彷彿成為了待宰的羔羊,三省聯軍各路貴族輪流騷擾,想要從這個金礦裡挖出一點戰功。

五萬貴族精銳私兵緊緊圍困朝魯城,有部落精銳嘗試突圍,雙方不時在附近爆發小規模戰鬥。

貴族們都變得不再珍惜手中的武力,因為他們相信那些死掉的親信最後都會變成溫暖的戰功。

募兵們分開駐紮在戰場外,沒有立功的機會,他們因此在心中埋怨,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三號軍寨裡。

百夫長索爾倫帶著手下的七十二人完成每日的巡邏任務後,就一屁股坐在溫暖的篝火旁。

按照編制他手下應該有一百人,但三省聯軍管理混亂,大多數部隊都是不滿編的狀態,他甚至聽說有些百人隊只有不到五十人。

將一個鐵盔裝滿雪水放在篝火上,百夫長張口向生出凍瘡的手心哈了一口熱氣,冰雪季才剛剛過去,天氣還沒有暖起來,巡邏時拿著鐵器很容易被凍傷。

一個瘦弱的身影突然湊到他身邊,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隊長,聽說最近有一隊草原騎兵跑我們這來了,要是能多殺幾個那可是大功一件啊,這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索爾倫眉頭皺起,眼神有些疑惑:草原騎兵?那些貴族緊緊圍住朝魯城,那裡會有什麼草原騎兵跑出來。

他拿起鐵盔中的熱水喝了一口,汗水血液混雜其中,臭味撲面而來,但身體早已習慣。

一股暖流經過腸胃,索爾倫感覺有些僵硬的身體舒服不少。

“我們這哪裡會有什麼……”

他突然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些部落平民奴隸?”

“蠢貨!”看著米迪斯閃躲的眼神,百夫長低聲呵斥。

“你知不知道殺良冒功是要掉腦袋的?”

拋開道德方面的問題,恩諾新王早已下令,不得對草原中的奴隸平民擅動刀兵,這是王庭為接下來的吞併做準備。

“二號軍寨就有不少人在偷偷摸摸幹。”米迪斯低下頭,但還是不服氣的反駁。

“有些事別人乾沒事,我們幹就是找死!”百夫長嘆了一口氣,“你最好給我趕緊打消這念頭。”

米迪斯從亞麻袋裡拿出冷硬的乾糧啃了一口,木著臉點頭。

三月四日。

夜晚。

格羅平原的一個小角落躺著上百具屍體,數十人在血泊裡爭搶頭顱作為功勳。

“第六個,還差四個。”米迪斯將一個老人的頭顱放進亞麻袋裡,只要殺四個他就可以成為百夫長,不用再聽索倫斯那個老頑固的命令。

一個穿著華麗錦衣的貴族走到他身邊,捏著鼻子說:“幹得不錯,等你功勞足夠了,我就把你調到第一軍寨。”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米迪斯立刻不顧地上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