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御書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斑駁晃動。

葉君臨身著明黃色龍袍,身姿筆挺地正伏案審閱著案桌上的奏章。

那略顯花白的頭髮被整齊地束在腦後,修長卻不再年輕的手指不時輕輕翻動著奏章。

景王葉昭珩侍立在一旁,正輕聲向葉君臨彙報著近日巡查京城防務的情況。

“父皇,京城周邊的防務經過此番整頓,已大有改觀。”

“不過,兒臣在巡查時發現,部分戍衛士兵的訓練強度仍有待加強,器械裝備也需進一步更新……”

忽然,一份來自臨安府知府的奏摺吸引了葉君臨的目光。

他微微挑眉,伸手拿起這份奏摺,展開之後,“筒車”的相關事宜以及“劉耕書”這個熟悉的名字瞬間映入眼簾。

葉君臨看著手中的奏摺,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那光芒愈發耀眼。

隨著目光移動,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流露出一抹難掩的欣喜。

當看完最後一行字,他猛地站起身來。

葉君臨雙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震得桌上的筆墨紙硯都跟著晃動起來。

那硯臺裡的墨汁險些濺出,毛筆也滾落了些許。

這突如其來的響動,把候在身邊伺候的大太監安福給驚了一跳。

安福手中正捧著的一盞新沏好的茶差點灑出。

他忙不迭地穩住身形,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葉昭珩也吃了一驚,“父皇,可是這奏摺中有何要緊之事?”

葉君臨卻仿若未聞,臉上洋溢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在書房中來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語。

“此等奇思妙想,實乃國之幸事!這劉耕書,果真是個人才!”

說罷,他微微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感慨。

“朕在位數十載,日夜憂思國計民生,如今暮年,還能得此良才,實乃上天眷顧我朝。”

葉昭珩微微皺眉,心中好奇這奏摺內容,卻也不敢貿然發問。

安福微微抬起頭,偷瞄了一眼皇上,心中暗自揣測這奏摺裡到底寫了什麼,能讓皇上如此欣喜若狂。

但他也深知規矩,不該問的絕不多問,只是靜靜地候在一旁,隨時準備聽候差遣。

葉君臨突然停下腳步,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斷。

“昭珩,你過來看看這奏摺。”

說著,他便將奏摺遞給了二兒子。

葉昭珩連忙雙手接過奏摺,好奇的開啟一看,臉上漸漸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驚歎之色。

“父皇,此筒車若真能如奏摺中所言,那對我朝農事發展定是大有裨益!”

葉昭珩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而後他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劉耕書,好熟悉的名字……”

稍作停頓,葉昭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恍然,急切地說道。

“父皇,這人該不會是周學政上次在院試中破例把試卷呈上來的那位考生,劉耕書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兒臣記得,當時周學政對他的才學讚賞有加,稱其見解獨到、思維敏捷,遠超同年齡段的學子。”

說到此處,葉昭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巧的是,沐兒還是這位劉耕書的同門師弟呢,沒想到這孩子在農事發明上會展現出如此卓越的才能。”

葉君臨聽聞,微微頷首,“沒錯,正是他。”

“當時朕看了他的院試試卷,那文章針砭時弊、言辭懇切,且文采斐然,朕便想著好好培養,讓他為朝廷效力,所以才想送他去國子監,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