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暫且如此吧!”皇帝關上書冊,手捻眉心。

“是,下官已準備好官驛,請陛下移步去歇息。”

“不用,朕就歇在這兒!”皇帝重新抬眸。

“是,後廳寬敞,陛下稍作歇息。”沈徽宗躬身謙順。

皇帝面色稍霽,繼續品茶。

一連幾天,皇帝好似忘了這回事,白天出街巡遊,晚上領略當地風情,好不悠閒!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有人悠閒,有人卻要瘋了!

夜色如水,明月當空,如霜似雪的月輝鋪滿一帶花蔭小徑,幽靜的庭院被映照得亮如白晝,亭臺樓閣掩映於幢幢樹影之間,扶疏的枝葉間傳來悽悽鳥鳴。

大牢之內,森冷寂靜,老鼠橫行,滿牆的鋥光刑具在朦朧月光下幽幽發亮,看得人毛孔一緊,心顫膽寒。

文相禮舉起帶著鐵鐐的右手,撓撓巨癢無比的頭皮,很是費勁。

撓了半天摳下一大片泥,鬼使神差地湊近鼻子一聞,酸臭味直衝腦門,燻得他頭腦發昏,低聲咒罵道:“混賬!勞資治水有功時一個二個俯首敬仰,現在在牢里居然差點被燻死……真是世道不公啊!”

“閉嘴,老實點!”門外的衙役高聲呵斥。

文相禮看有人理他,趕緊把在欄杆上問道:“兄弟兄弟,能不能給我搞點酒來?”

“沒有!”衙役目不斜視。

“那有沒有肉,給我整幾兩?”文相禮不死心。

“滾去睡覺,不睡我就給你吃點好的!”衙役滿臉不耐,咬牙切齒道。

文相禮一聽吃好的,趕緊湊上去:“好呀好呀!小哥你給我整點好的!”

衙役一臉邪笑,指著外面那堆刑具:“我說的是那些好的!”

文相禮看著刑具上未乾的血跡,吞了口水,後退一步,搖搖頭,終於老實了。

轉身一屁股坐在乾草上,雙臂環抱,躺下睡覺。

幾縷月光陰岑岑地照進沒有窗戶牢房,文相禮全身冒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蜷縮成一團。

哎!想他前幾天還在巡查大壩,這會兒竟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可笑!

“啊欠……”文相禮覺著一股冷氣鑽進鼻腔,勾得他癢癢。

“吱呀!”牢房門被開啟,一股酒香飄滿屋子,勾起文相禮肚子的酒蟲直往外竄,坐起身來一瞧,竟是沈徽宗的師爺嚮明。

文相禮斂了斂神色,捋捋衣襟,坐直身子,冷漠問道:“你來幹什麼?”

嚮明溫和一笑,拿出酒杯滿上酒:“自然是來看看文監察。”

“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文相禮冷哼一聲,並不領情。

嚮明也不氣惱,把菜盤拿出來,擺好碗筷:“文監察此言差矣,你我見面都是寥寥,何來看你笑話一說。”

文相禮劍眸一轉,面色狐疑:“那你是來……?”

“不急,您先喝點酒,嚐嚐菜墊巴墊巴,這牢裡的伙食我再清楚不過了。”

文相禮也不再拘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咂嘴道:“還是女兒紅有味道,這兩天嘴巴太淡了。”說完又夾了一塊滷牛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起來。

“嗯!還是仙樂居的牛肉勁道!”

嚮明又給他滿上一杯,緩緩開口:“自是外面的世界精彩!想年初時,州官盛宴,下官遠遠地就在一群人裡,瞧見英姿勃發、丰姿逸秀的文監察,好生羨慕。”

文相禮停下,面色疑惑。

嚮明觀察他的臉色繼續說道:“文監察治水五年,功績無數,百姓敬仰,何其風光!”

“你跑來就是嘲諷我的?”文相禮眉頭緊蹙。

“文監察治水利於民,下官也受益萬千,怎麼可能忘記恩情來嘲諷您呢?”嚮明面色晦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