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裹著硝煙掠過樓船,沈硯的琴絃突然崩斷。斷絃如刀,在甲板上刻出三寸深痕。寶貝按住腰間星髓劍,發現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袖口竟繡著苗疆銀花。

\"三年前九州島血月之夜,本座親手斬下德川家三代影武者頭顱。\"沈硯從琴腹取出血色玉珏,與白素素手中虎符嚴絲合縫,\"銀花婆婆臨終前說,這枚虎符會引來沐家最後的血脈。\"

白素素頸後硃砂忽然刺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歲那年,婆婆教她辨識潮汐的夜晚,曾指著頸後胎記說過:\"這是沐家軍破浪紋,倭寇見之膽寒。\"

玄真子突然咳嗽著指向玉珏內側。老道指尖抹過陰刻紋路,竟顯出半幅海防圖:\"這是沐英將軍獨創的密寫術,需用鮫人淚化開。\"

顧朝夕劍鞘輕點船舷,十八艘樓船同時升起赤色燈籠。火光裡,運河支流的水位正在詭異下降。\"他們在開閘放水。\"畫影劍映出遠處堤壩上的人影,\"周府家丁正在破壞洩洪渠。\"

沈硯擊掌三聲,桅杆頂端的銅鏡折射月光,將五里外的漕運碼頭照得雪亮。三百錦衣衛緹騎從蘆葦蕩中現身,馬鞍旁皆懸著改良版三眼銃。

\"少俠要的五十艘蒙衝艦已在燕子磯待命。\"沈硯解下腰間獬豸冠拋給寶貝,\"但這頂官帽,要戴得穩需過三關。\"

寅時三刻,揚州城南門悄然開啟。寶貝戴著獬豸冠策馬入城,星髓劍藏在裝裱字畫的竹筒裡。更夫敲著梆子經過時,簷角突然墜下個渾身是血的漕幫弟子。

\"總舵...有變...\"那人攥著半塊染血的漕紋令牌嚥了氣。白素素俯身檢視傷口,苗刀突然轉向右側糧鋪:\"東瀛十字鏢的傷口,淬過伊賀流蛇毒。\"

糧鋪門板轟然倒塌,十二具機關木偶持刀衝出。玄真子甩出銅錢擊打木偶關節,老道臉色驟變:\"墨家機關術!這些傀儡用了改良的擒縱樞機。\"

寶貝星髓劍挑開木偶胸甲,內部齒輪竟刻著德川家徽。顧朝夕畫影劍突然刺向地面,劍氣掀開青石板,露出通向漕幫總舵的密道。

密道盡頭傳來金鐵交鳴之聲。眾人屏息靠近時,正看見漕幫八大長老被鐵鏈懸在樑上,周府管家手持烙鐵逼問:\"沐家軍遺留的海防圖,究竟藏在哪個分舵?\"

\"要找海防圖,何不問周總督二十年前在釜山港做過什麼?\"寶貝踹翻火盆,星髓劍斬斷鎖鏈。八大長老墜地瞬間,袖中同時射出子午釘——竟是東瀛忍者假扮!

白素素苗刀捲起罡風,刀背倒刺勾住假長老的麵皮。人皮面具下,赫然是當年參與沐府縱火的浪人首領島津義雄!

地牢深處傳來機械轉動聲。寶貝追著島津義雄衝進密室,卻被九宮八卦陣困住。星髓劍劈向離位石柱時,整個密室突然傾斜四十五度。

\"這是按照《魯班書》逆練的倒懸機關。\"玄真子甩出硃砂線纏住眾人腳踝,\"坎位生門在巽位驚門之下!\"

白素素突然將苗刀插入地面裂縫。刀身映出頂壁暗格,顧朝夕畫影劍順勢刺入,掉出本泛黃的《漕河工事錄》。翻開內頁,永樂年間治水圖竟標註著倭寇藏兵洞。

島津義雄的狂笑在石壁間迴盪:\"德川將軍的雷火炮已經對準揚州城,午時三刻...\"笑聲戛然而止,一柄倭刀穿透其胸膛。周總督提著滴血的刀現身,官服下露出鎖子甲。

\"本官奉命剿滅倭寇,諸位俠士來得正好。\"周總督踢開島津屍體,靴尖卻悄悄踩動機關。牆壁突然翻轉,十八架連弩對準眾人。

寶貝的獬豸冠突然掉落,露出藏在冠內的暴雨梨花針。銀光乍現時,星髓劍已抵住周總督咽喉:\"總督大人可知,沈指揮使的琴箱裡裝著東瀛遣明使的供詞?

震耳欲聾的爆